老城中心医院。

穿着银蓝色西装的柳应年匆匆从神英高中赶来,先到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林枢的病情发展,然后又和专门请来照顾林枢的看护询问了一下林枢的情况。

“他现在怎么样了?”柳应年边往林枢住的单人病房走边问。

“虽然没有再闹什么事了,不过情绪很不稳定,这会儿还行,一直很安静。”

“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了,是真的吗?”

“今天之前还时好时坏,不过今天早上高烧已经完全降下来了,医生是说病情已经没问题了,就是身体还太虚弱,要慢慢补养起来。”

柳应年点了点头,站在林枢病房门口,一边推开门一边说:“我先看看他吧。”

“好的,柳先生。”

“麻烦你了,恐怕回头还要请你再照顾他几天。”

“柳先生太客气了,先生已经付了一个月的雇佣薪水,这些都是我份内应该做的事。”

柳应年和看护在病房门口简单交谈几句后,就一个人走了进去。

原本坐在病床上的小小身影,正低着头,沉默寡言的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但在听见柳应年和看护说话的声音时,小身板儿突然一震,呆了一下,然后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满目的不敢置信。

柳应年表面上带着微笑的跟别人说话,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下午他刚和年级主任请过假,出了办公室就看见霜在外面打电话,见他出去,霜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递给他。他微微愣了一下后,想到什么,连忙接过手机。

电话是那名看护打来的,听见是他接电话后,很快就告诉了他打电话来的原因。

一直不见好转的林枢,在早上醒来后,突然拔掉了手腕上的针,下了床撒腿就要往病房外面跑,半路被看护和医院的工作者拦了下来,不过一送他回病房,他还是想方设法要出去,而且完全不听医生和护士的话,药也不吃,针也拒绝打,一有人上去抓他,就被他或者推开,或者踢开,一副生人勿近谢绝合作的样子,让医院里的人大感头痛。

柳应年不敢再耽误,挂上电话,就直奔医院。

还好,不管是医生还是看护,都说林枢的病已经明显好转了,高烧也退了,看来用不着太担心。

顺手带上门,柳应年朝病床上看去,一接触到小娃娃古怪的目光,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走过去,站到床前,温声细语的问。

小娃娃先前的沉默和安静完全消失了,眼中激动的神色明显不同寻常,张了张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好像念了两个字,但是柳应年没听清楚他念的是什么。

“来,让叔叔摸摸,看看你烧到底有没有退下去。”

柳应年的大手落在小娃娃额头上,掌心和前额接触的温度让小娃娃又是一震,眼睛睁的更大了。

“还真的退了。”柳应年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然后视线再往下低,立刻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小娃娃竟然在他眼前无声无息的掉眼泪。

豆大的泪滴,一滴接着一滴,从眼睛里滚出来,凝结成珠,顺着小脸颊直直的往下滑,像断了线,一颗一颗掉落在抱在膝盖上的小手臂上。

那含的东西太多,柳应年乍然一看之下就怔住了。

心里不知名的地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他很快晃了晃头,摇掉那种莫名的感觉,抽了张面巾纸,帮小娃娃擦眼泪,温柔的说着安抚的话。

他以为林枢是因为醒来看见自己又不在身边,所以才又觉得受了委屈,话里不由加上一些道歉的话。

但不论他说什么,小娃娃都只是看着他哭。

眼泪刚擦掉,又滚出来新的,怎么都擦不完似的。

“到底怎么了?你光哭不说话,叔叔也猜不出来原因,不知道你是哪里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见小娃娃还是没什么反应,柳应年不禁暗暗琢磨:“该不会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吧?不过烧坏脑子,也不至于不能说话。这种情况,是不愿意说,还是连声带都烧坏了?前者还好,要是后者问题就大了。”

这样想着,柳应年又抽了一张干净的面巾纸,在小娃娃脸上擦了几下,“来,乖,说句话给叔叔听听。”

“爸爸……”流泪中的小娃娃努了努嘴,好半天,两个颤抖的音节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柳应年愣了一瞬间,又晃了晃头,暗嘲自己想的太多,连四岁小孩子的话都要疑神疑鬼。

“你是想找你爸爸?”他对林枢说:“可是他现在不在这儿,他有点事情要做,过几天才会来接你。你都忘了吗?你答应你爸爸,暂时住到叔叔家里,记得吗?”

小娃娃红着眼睛,但总算不再掉眼泪了,只是神色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记起来了发烧前的事情,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用力的点了头。

“你爸爸让你乖乖的听叔叔的话,记得吗?”柳应年趁机诱导。

小娃娃看着他,又点了下头。

“如果不乖,叔叔就会讨厌你,记得吗?”

小娃娃又犹豫了一下,半晌,一脸不情愿的点了头。

柳应年见到他真的不哭了,才去拿了条浸过温水的湿毛巾,帮林枢把脸擦干净。

“叔叔。”小娃娃叫了他一声,虽然发音有点奇怪。

“嗯?”柳应年微微抬头,正好刚帮他擦完脸。

“我能抱你一下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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