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难道不了解殷王殿下?若是如此,殿下必定会长长久久寻找下去,殿下始终是要子嗣的,没有子嗣傍身的女人,只会被抛弃,这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况且——陛下也没说不让殿下娶她不是么?”赤红悠悠笑起来。

柳馨烟看着她的笑,只觉得从脚底升起寒凉之气:“你们……”

“大小姐别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妇人之仁,否则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柳馨烟浑身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可内心却仿佛跌入寒冰之中。

“算了。”她坐回热水中,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简顷却已经踏出了浴桶。

袁离迅速替他更衣,可内心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殿下。”他一边给他系着腰带,一边道,“若是夫人被召进宫,依陛下的性子,只怕——会受到伤害。”

简顷慢条斯理将一缕湿发撩到肩膀后面,楚皇帝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下赐这道赐婚圣旨,他又岂能看不出来?

思及他冷冷嗤笑一声:“怕什么,难道一个楚皇宫,就只有个老头子了么?”

袁离一怔,迅速反应过来,不禁有些想笑——

他就觉得奇怪,殿下怎么如此放心的将夫人留在府中,原来还有个强力后盾呐!

*……*……*

“这可是陛下的赏赐,傅姑娘呆着不喝,莫非是想等着陛下亲自喂你么?”德妃戏谑地轻笑一声,复尔又表情一变,凛然地道,“还是说你想抗旨不尊?!”

卧槽,这女人的激动劲儿,这汤药十有八九是有问题了!

简理只觉得太阳穴发疼,不明白今儿楚皇帝为何无端端忽然就发了难,在他看来就算发难也得等着简顷回了京都,否则如今简顷还在战场上监军,若是听到了京都的风吹草动,一个打马回了京都可如何是好。

偏生这么大碗汤药,难道让傅之晓一个劲儿往袖子里倒?

这么多双眼睛,又不是都是瞎子!

不喝?拿什么借口?难道真要他捎上傅之晓怀有身孕的借口么?

简理着实头疼,尽管涵养极好也忍不住在骂爹骂娘了。

他强忍住想按太阳穴的冲动,平复了心绪,抿出一丝笑:“儿臣斗胆,想问这是何种药材熬制的呢?”他又看向傅之晓,“皇嫂,你也是大夫,这些药到底珍贵与否,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太珍稀昂贵了,可千万要记得父皇的好啊。”

傅之晓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楚皇帝一听,暗地里微微颦眉,这话有点公然而然挑战他权威的意思,字字句句听来无不隐含暗示。他放下筷子,正想说些什么,德妃又娇笑着开口道:“晋王殿下这是什么话?陛下赏赐下的东西,哪儿有一件一件拎得清清楚楚的道理?莫非今儿陛下的宫宴,还要告知傅姑娘她吃了多少食材么?”

跟这些宫里的女人说话,就是掉档次。

简理冷笑一声,伸手将那碗汤药端了过来:“依本王看,这汤药太烫!还是先让本王试一试温度,再给皇嫂服用罢!”

说罢就要一饮而尽。

他在赌。

楚皇帝果真面色骤变,几乎勃然大怒:“放肆!简理!给朕放下!”

良妃娘娘早已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看着简理的动作,顿时大惊失色,一时间连礼仪也抛之脑后:“皇儿!”

“太后娘娘驾到——”

内监急促而尖厉的嗓音响起,简理迟疑了一下,端着碗的手还停在唇边,一道朱红的身影眨眼间就到了眼前,简理还来不及惊吓,那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就被拍翻打倒在地,甚至洒到了他的下巴上,手背上,袍角上。

“陛下这碗汤药是赐给傅之晓的,简理,你在起什么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太后收回手,不疾不徐道。

她的嗓音苍老,却不怒自威,傅之晓抬眸看了她一眼,上次在刑部见过太后之后,她就再也没和太后碰过面,而太后回到宫中,对外道是大病初愈,休养生息,而此时看来,她的面色确实要比第一次见面时好得多,虽然依旧苍白,可并不显病态,眉眼亦无疲惫之色,眼波凌厉,显然精气十足。

“见过太后娘娘。”傅之晓起身行礼。

“母后。”楚皇帝起身,忧心道,“你怎么来了?身体状况如何了?朕派了小平子负责给母后准备今晚的膳食,可是膳食不合胃口?”

他说着就走下去伸手去扶住太后。

太后被他扶着走到上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董嬷嬷递上一碗茶,她摇了摇头,楚皇帝立刻扭头道:“来人,给母后摆膳。”

太后看着楚皇帝,原本冷冽的脸缓和了下来:“陛下,哀家很是抱歉,方才瞧着简理这小子置礼法不顾,一时气急,也没顾得上那碗汤药,哀家要给陛下陪个不是了。据闻是许多珍稀药草熬制而成,陛下可以差人给哀家列一份清单,哀家给找齐了,熬好送给傅之晓,全了陛下的心意。”

楚皇帝扯了扯嘴角:“哪用得着母后这么大费心思,不过一碗汤药而已。”

话虽这么说,他的心情却也舒坦不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坐回龙椅上。

德妃亦是面有郁色,这好端端的太后这是搞什么呢?!

她负气地将手帕扔到桌上,抬眸正好对上傅之晓探究的目光,又抿着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低头继续用膳。

三个宫人迅速将地上的汤药收拾干净,地板恢复了一尘不染。

“殿下。”一个


状态提示:第六十七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