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如‘玉’的白衣上骤然被腥红的鲜血染成了‘艳’丽、华美的鲜红。宛若辽远广阔的冰原上刹那间盛放了铺天盖地‘艳’红的曼珠沙华,灼灼升华、绝美无双!却又透出些许苍凉、悲伤和幽幽的怨。

柳长荣根本就没有料到骄傲如司徒卿夜居然会在万千人面前对她下跪。更不会料到他居然会将曾今看得分外重要的国家、权势就这般轻而易举地拱手相让。她也不会料到司徒卿夜居然自刎于此!

她震惊地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司徒卿夜高大‘挺’拔的身躯轰然倒下。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更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柳长荣茫然了,可就也在骤然间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啊——不!不——不要!司徒卿夜——你——你不要死!司——徒——卿——夜——啊!”

“司——徒——卿——夜!”

她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司徒卿夜渐渐冰冷下来的身躯。将他失去了血‘色’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她曾发誓过“再不为这个男人流泪”的誓言却仿佛儿戏般被抛诸脑后,泪水疯狂地肆意,流了满颊。

柳长荣颤抖着手按住司徒卿夜脖颈上巨大的伤口,她想要将血止住。可是,鲜血却仿佛是出了闸的流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反而沾了她满手、满身。纵然她是那个威风凛凛、横刀立马的将帅,就算她杀敌人根本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现在的柳长荣却哆嗦着喊:“司徒卿夜!司徒卿夜,你还好么?你……你怎样了?你千万——千万不要死!我,我不许你死!司徒卿夜,你给我起来!司徒卿夜!”

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的司徒卿夜好似是被她这几句话刺‘激’得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对柳长荣一笑,想是希望在他最后的时刻、在他最狼狈的时刻,还能在柳长荣心里留下一点点美好的东西。他强忍着疼痛,抬手拂去柳长荣脸上的泪水。笑着道:“荣儿,咳咳……真好!原来,荣儿——还是——咳咳——在意我的。”

“是!是!我在意的,我在意你!我还爱你!”柳长荣紧紧抱着司徒卿夜虚弱至极的身躯,急切地哭喊着:“是!我……我是在意你的。大师兄,你‘挺’住!你……你不要有事。”

“大师兄!你不要死!你……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离开我!我不许——若你死,我就屠城,我就拉了整个南滨为你殉葬!让你死也死得不安生!”柳长荣已是气急,什么话都胡‘乱’地说出来。此时,她只希望司徒卿夜能支持住,能活下来。此时,她只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希望司徒卿夜还是那个风华绝代、气质如华的他,而自己也只是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小师妹。

可司徒卿夜的那一剑又快又狠,他从一开始就根本连一丝余地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已经拖了这么久,司徒卿夜也已是油尽灯枯之态了。

他展颜而笑,这一笑仿佛是穿透了密布的‘阴’云,仿佛是阳光瞬间投‘射’下来,暖暖得很温柔。司徒卿夜虚弱至极却轻柔地说:“荣儿,咳咳……呵……这,这个结局……对我们……我们谁都好。我……我只希望……你……你能记得我,哪怕……是一点……点,就好。”

这最后的一句话包含了司徒卿夜最后的希望。他只希望柳长荣能原谅他,他也只希望她还能记得他,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便好。这最后一句话也用尽了司徒卿夜最后的一丝力气。

狂风骤起,呼啸着吹起这一袭染上了血‘色’的白衣,也吹动了所有人的心。

没有人会想到结局居然是这样;没有人想到不过是一场刀兵之‘乱’引起的却是南滨国主的陨落,国土的易主;也没有人会想到柳长荣和司徒卿夜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造就的却是如此境地;更没有人会想到那个曾踌躇满志、睥睨天下的男人居然会自刎城墙!

所有人都惊诧了,所有人都默然无语。只有纳兰鸣遥遥望着高耸的城墙,望着城墙上那抹白衣,幽幽叹息:“卿夜,你这又是何苦?”

是啊!司徒卿夜这又是何苦?明明不过只需要遵守永不相见的誓言。柳长荣守着大秦,司徒卿夜守着南滨,互不侵犯、互不打搅,也能相安无事一辈子。可他却为何偏偏要在荣儿面前自刎,将整个南滨都拱手相让?

纳兰鸣皱眉想着,可不过一会,他的嘴角便微微扬起。他想,若换了他是司徒卿夜,或许也会这么做吧。活着日日思念、时时自责却永远也无法相见,倒还不如就在心爱的人面前自尽赎罪,就算到了最后还不能得到她的原谅,那这般决绝的方式却总还能让她记得几分。永永远远在她的心中留的一块位置!

或许这样,才是司徒卿夜最后的所求。

或许这样,才是所有过去最完美的结局。

想到这里,纳兰鸣也是释然。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什么恩怨情仇,什么爱恨纠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纷纷散去了。他低低叹息一声,驻马不前。眼神却从未离开过城墙上的两人一分。他虽心中有几分嫉妒,却也明明白白地清楚荣儿此时定还想与司徒卿夜多相处一时。他不便去打扰,也不能去打扰。

将这座城墙、这片天地都留给他们二人。

天‘阴’沉沉的,乌云遍布,狂风肆虐。就仿佛是上天也在为司徒卿夜哀哭,痛惜。密布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天地,瓢泼的大雨肆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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