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正坤胡思乱想一阵,却想不出丝毫头绪。
又往前走了一阵,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在着人的呻吟之声。片刻之后,便有十数人从上面快步走了下来。房正坤仔细一看这些人,心中更是疑惑。
这十数个人分成三拨,每一拨各抬着一个担架。第一个人担架上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双臂、双腿,甚至头上都上着夹板,那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第二个担架上同样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上没有上夹板,胳膊也无损伤,但他两条腿,却已不见。虽然断处缠了厚厚的绷带,但仍有鲜血不停渗出来。那人躺在担架上,闭着双眼,呻吟不止。
第三个担架上躺着个死人,手足俱在,头却不见了。看他头颈处的伤口,应该是被野兽咬下去的。
这些人的一个一个都是面目狰狞,身上都带着兵刃,和方才拦路的应该是同一伙人。这些人看到房正坤,一个个都露出惊讶之色,但谁也没说什么,脚下不做丝毫停留,一直向着山下走去。
房正坤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莫非前面有猛兽出没?”想起之前拦路的那两拨人说的话,再结合当前看到的场景,不由想道:难道他们拦住去路,不让我们通过,是不想让我们遭到猛兽袭击?可是,那股奇异的清香又该如何解释?
房正坤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最后哑然暗笑:不论是这股清香,还是那些受伤的人,都是从前面过来的,我只要过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想到此处,房正坤将徐朴提起来放在背上,施展起轻功,快速向前奔去。
向前奔出一段路程之后,前面现出一片平坦的阔地,阔地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左侧是一面高逾百丈的岩壁。在岩壁之下的乱石上,围坐着十余个人,正在高声商议着什么,这些人的旁边,依着山势,有几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想必是这些人的临时居所。
房正坤刚来到这片阔地,便被人发觉,一名大汉直跳起来,手持一柄钢刀迎向房正坤,口中骂道:“哪里来的牛鼻子,连我们神农帮的地方都敢闯,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现在便来结果你的狗命!”
房正坤却没在意,因为到了此处,那种清香已变得异常浓郁,似乎就在附近,但这周围都是灰色的山石,连片草叶都没有。房正坤仔细辨别,发现这股清香是从岩壁上方散发出来的。
他将徐朴放下,仰头向上看去,只见这块岩壁直上直下,平滑如镜,没有生长任何草木,底端是一段五六丈高的陡峭斜坡,也没有生长任何草木,但在斜坡之上的岩壁上,有一个既像是山洞,又像是山体裂隙的所在。房正坤仔细辨别,发现那股清香,正是从这个裂隙内传出来的。
便在此时,那名汉子已冲到近前,抡起钢刀直劈下来。此处状况不明,若是冒然伤人,结下仇怨,恐怕引起麻烦。所以房正坤没敢直下杀手,闪身转到那人背后,竖起手指在他后背的大椎穴轻轻一点,那人顿时感觉浑身酥麻,再也动弹不得。
那些人见同伴瞬间被制住,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抄起兵刃,大声喊叫着向房正坤冲来。便在此时,忽听有人爆喝一声:“住手!都给我停下!”
这些人听到喊声,全都停下脚步,纷纷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者从乱石上站起来,迈步穿过众人,来到房正坤面前,向房正坤一抱拳,道:“在下古劲松,是神农帮的帮主,不知道长如何称呼?来长白山有何贵干?”
房正坤仔细打量此人,见他双眼如灯,满脸精悍之气,一望便知功夫不俗,于是也拱了拱手,道:“贫道房正坤,此来长白山是为了寻找一味药材。”
此言一出,那些神农帮的帮众均是脸色大变,古劲松也是微微一怔,道:“敢问道长,要找的是何药材?敝帮在关东颇有人脉,或许能相助一二。”
房正坤见那些帮众的反应,便知他们起了误会,此刻若不解释清楚,恐怕引起麻烦,于是便如实道:“贫道要找的药材,是天池附近出没的一种火蟾。”
他刚说完,神农帮众的神色顿时缓和下来,古劲松的脸色也缓和不少,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那火蟾,本帮弟子也有人见过。只是它炽热无比,根本无法触碰。要想抓到,恐怕不易。”
房正坤道:“此事贫道早有准备,不劳帮主费心。”
古劲松道:“既是如此,道长请便。”说罢,伸手往山上指了指。
房正坤往山上看了看,却未移动脚步,而是向古劲松道:“古帮主,方才贫道上山之时,曾遇到一群人,用担架抬着三名伤者下山。这些人想必也是贵帮弟子了?”
古劲松叹了口气,道:“正是。”
房正坤又道:“贫道看他们的伤势,似乎是被猛兽所伤。不知是何猛兽,还望帮主告知,贫道上山之时,也好有个防备。”
古劲松一笑,道:“这个道长不必担心,山上路上,道长绝不会遇到这个猛兽。”
房正坤一愣,道:“这是为何?”
古劲松迟疑片刻,最后说道:“此事一言难尽。道长,咱们去那边坐下叙话。”
房正坤点点头,跟着他到岩壁之下落座。
古劲松先拿出两只瓷碗来,放在石头上,提起一只酒坛来,将两只瓷碗都倒满酒,然后对房正坤道:“山上天气寒冷,道长先喝杯水酒,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