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面对何良,顿时心情无比沉重,原以为他只是个有些痴傻的公子哥,没想到他除了三分痴傻之外,竟还有七分暗藏着的狠劲与执着,若是将来……
林笑笑不敢往下想,默默转身走了。
何良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两人借着月光,沿着鸳鸯河走了三四里地,凭着孙小鱼描述的线索,终于在河滩的一片荒草丛中找到了一座小小的土堆,泥土尚是新的,上面插着一杆洁白的坟飘,土堆前立着一块木牌,细看之下,分明写着“爱女孙兰之墓”。
何良惊道:“原来你真不是老孙家的闺女孙兰!”
林笑笑冷冷道:“我几时说过我是孙兰。孙兰已经死了,我是林笑笑,和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说了你们不信,也不懂。”
何良还想再问,林笑笑突然惊道:“别说话,快躲起来。”
两人躲在离坟堆不远的草丛里,只见月光下走来两个人,提着一篮子东西,哭哭啼啼,唉声叹气,便在孙兰的坟墓前停了下来。
林笑笑看得明白,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孙和王氏。
老孙把篮子里的纸钱和香烛等物拿出来,唉声叹气道:“原本指望你嫁到何老爷家享福,没想到……”
王氏早哭得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边哭边诉道:“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果真去了,娘以为你只是闹闹便罢了,谁想到,谁想到你竟这般有气性,果真就跳了河了,若不是我们恰巧在这荒草丛中捡到了她,替你嫁了过去,我们哪有银子买这些东西来祭奠你,我苦命的儿啊,你在阳间不曾受用,便带了去阴间享受吧……”
老孙叹道:“这也许都是天意,可奇怪的是,她竟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若果真是这样,我的儿,你在天国里一定要保佑我和你娘,还有你弟弟,让我们一家有吃有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不知那娃儿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家的孩子,你保佑她的家人千万别找了来。我们在她昏迷时不停的念叨,祈求她是你的灵魂再生,可她竟也和你一样,是个没福分的孩子,嫁过去的当天,便把何老爷给气死了,这不是断了我和你娘将来的财路嘛,原想着我们和那何老爷成了亲家,将来靠着你,便发达起来,如今,可是梦一场不是。”
王氏道:“女儿啊,你泉下有知,便大显灵威,让那娃儿再变回来吧,咱们有了她,将来……”
王氏话未说完,林笑笑早气得几乎吐血,暗骂这两个混账活宝夫妻,莫名其妙把自己当作她死了的女儿,又财迷心窍把自己给卖了,害得自己差点嫁了两次,如今气死了一个,算是杀人犯了,又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何良的妈,甩也甩不掉,这会子还想着再卖我一次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林笑笑的怒火腾地上来,便要冲出去。
何良急忙一把拉住,指指那河岸。
林笑笑看时,只见河岸边十来支火把蜿蜒朝着这边赶来。
林笑笑道:“莫非是那贾宝玉家的狗奴才又回来了!”
何良亦惊道:“若是他们,咱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甘心罢手,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起头说话,他们必定要找回些脸来的。”
林笑笑听了何良这话很有道理,一时亦心跳起来,不禁暗暗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此时若出去,必定和那伙人撞个对脸,除了躲在这荒草丛里之外,别无选择。
只见老孙和王氏吓得抖做一团,早被十来个人围住。
那带头的人正是王老五和小泥鳅,上来一把揪住老孙的衣领怒道:“你女儿呢,快说。”
老孙连忙用手指指身后的坟。
王老五大惊,接过小厮手中的火把就近一看,果然一座新坟立在那里,不禁大惊道:“我的娘,不可能吧,白天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又打又咬,害得我和弟兄们狼狈不堪,满脸满身是伤;想我王老五活了这半辈子,只有打人的,还从没被人这般打过,还是被她给打了,怎么这会子便死了,你可别撒谎,否则……”
王老五待要动手,那人群后突然转出一位骑着大青骡子的人来,急道:“不可动粗,还不住手。”
王老五急忙转身过来赔笑道:“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没二爷的吩咐,小的岂敢。”
林笑笑借着那火把的光,看得明明白白,这骑着大青骡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宝玉!
想起自己在大观园里受的罪,那骡子尿的气味犹在,林笑笑如今一见到这大青骡子,还忍不住一阵阵的恶心。
林笑笑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立马出去把这人面兽心假仁假义的贾宝玉给撕个粉碎。
林笑笑正忍无可忍,那贾宝玉身后竟又转出一个骑着白马,一身青衣的冷面俊男。
林笑笑和何良都看得惊呆了,这白马冷面的俊男正是白天救了他们两的冷二郎!
“原来他们竟是一伙的,这欲擒故纵,唱的是哪一出!”。林笑笑暗自道。
两人顿时大气不敢出,生怕一弄出声响来,那冷二郎的飞石便会如流星般打来。
林笑笑一时间惊恐狐疑不定。
冷二郎道:“玉兄,还是细问清楚,她若没回去,必定还在这镇子上,量她也跑不远。”
贾宝玉点点头,便下马来和老孙和王氏嘀咕了半晌,方转身叹气道:“原来是这样,难怪。”
林笑笑听着贾宝玉好像训斥了王老五和小泥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