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便从腰间拔出长剑,却又忍下了,大笑道:“我这样一剑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你掌管着这府里金银细软和大小开支,多少罪产还没下落。你死了,我找谁要去。老子先枷你三五天,看你还嘴硬!”
凤姐被两名军士拖了出去,一架二十斤重的囚枷便架在了脖子上,又一条铁链锁了,栓在雪地里的一棵桂花树下。
贾宝玉哭得死去活来,却也没法。
孙绍祖突然盯着贾赦道:“老丈人,赦大老爷,您好啊!”
贾赦却因和孙绍祖历来有些过节,早吓得口不能言,两眼怔怔的,突然一伸腿,人便倒地,抽搐了一阵子,便没气了。
顿时荣禧堂内人人胆颤。
孙绍祖却笑道:“死了好,省得废口舌,反正从你身上也抠不出什么油水来。倒是这琏二爷和那小厮识相,该松绑才是。”
两名军士听了,便上来将贾琏和兴儿绑着的绳子解开。
贾琏心里虽然怀恨,却也只得连忙称谢。
贾珍却不敢说话,心里只盘算着贾蓉和喜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一点消息,却又担心着贾蓉此时不在,若被孙绍祖发现,可就不好,便直拿眼睛来瞅着着贾琏。贾琏却不明白。
贾珍急得冒汗,外面一名军士却急急进来,和孙绍祖耳语了几句,两人便出去了。
只听得孙绍祖在外面又大声道:“严加看管,不可走失一人!”
贾珍和贾琏两人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不知又是何预兆。
贾政老泪纵横,见戴权欲走,急忙上来拉住道:“还请戴公公留步,听罪臣一言。”
戴权却急忙甩开了手,摇头叹息而已,一句话不说便急急出去了。
贾政气得往后一倒,人便昏了过去。
贾宝玉急忙扶住,哭得声泪俱下。
贾琏见贾赦已死,也跟着干嚎,落下几滴泪来。
王夫人那边听到荣禧堂内大哭,又不知是何事,顿时也一齐放声痛哭。一时间,贾府内又哭声震天。
贾琏却趁着人不备,拉了贾珍到角落里悄声道:“这孙绍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何连戴权都怕他,竟要看他眼色行事,戴权可是内廷太监,皇上身边的人。”
贾珍想了想道:“莫非变天了!这孙绍祖是东平王的秘密心腹,这我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难道说东平王已经动手,并且控制了内廷和皇宫?否则,他如何敢对内廷太监如此无礼放肆!”
贾琏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方道:“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只是若如此,咱们的计划……”
贾琏欲言又止。贾珍却道:“千钧一发,咱们只有等。千万要忍耐,别惹怒了那杂碎,吃了眼前亏。他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只保住命要紧,只要挨过了这关头,将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贾琏叹道:“哥哥叫兄弟做的,我都做了,成不成,就看天意了。只希望蓉儿的救兵快些来,若再晚些,只怕咱们都熬不过。这才一天没吃没喝,就实在忍不住了。”
贾珍却又道:“如果我刚才的推断无误,只怕这一切,都是东平王的计!”
贾琏待要问,贾政却醒了过来,便叫贾琏和贾珍。
两人只得过贾政身边来。
贾政老泪纵横的道:“你两好歹经历过些事,我如今是必死的罪人,只可恨咱们如何就败了。那李贵妃一党必定怀恨在心,你两若有余地,长兄为父,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兄弟宝玉。一切的罪责,就往我身上来推吧。”
贾政说着哽咽不已,便把贾宝玉的手拉着,放在了贾珍的手里。
贾珍连忙答应着。贾琏便也把手搭在了贾宝玉的手上。
贾政又叫贾宝玉给贾珍和贾琏磕头。独贾环在一旁站着,却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却说孙绍祖急急出来,只见一间屋子内的灯火亮着,便有军士道:“东平王府长府官老赵来了!”
孙绍祖听了,不敢怠慢,急急进屋子里来道:“什么急事,竟然要您老亲自来跑一趟。”
长府官老赵冷冷道:“如今大事基本已定,只差收服人心。王爷和王妃在宫中说了,这贾府一门,除了南安北静和西宁三王,就数他家了。况且他家还有个女儿,叫探春,早就是南安王的侧妃,听说十分得宠,前些天才扶正了。咱们若要得人心,少不了他们的支持。而这贾府便是撬动探春和南安王的杠杆。只要那南安王发一道称臣的檄文,南边太平了,只剩下西边,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至于这北静王,你也知道,早就是俯首称臣了的。”
孙绍祖听了,大笑道:“高,实在是高。咱们的王爷雄才伟略,小的佩服。只是如今这贾府已经按照王爷的旨意抄了,却又如何将他们的心收服回来?”
老赵大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只老虎,人要想驯服它,首先就得给它一顿狠狠的鞭子,再饿上它几天,等到它快死了,你在赏给它些希望,如此,它才会乖乖的听话!”
孙绍祖顿时拍着脑门笑道:“高,实在是高,小的服了。”
老赵又道:“我今儿亲自过来一趟的目的,便是奉了王爷和王妃的旨意,要你拿捏好分寸,可别让贾政和那王夫人死了!吓他们一吓,也就得了,也别太为难他们两。至于其他人,也不可全弄死了,尤其是那个贾宝玉,他可是贾府的希望,和探春又是手足,情谊非常,若出了意外,只怕那贾探春便会在南安王前搬弄是非,抵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