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效忠你的主子,那我成全你。”祝贺的耐性似乎已经用光,他欺身上前,匕首挽出一道寒光,寒光划过这年轻人的右手手腕。

手起刀落,血色飞溅,年轻男子后知后觉地低头看手。

哪怕再能忍,手筋被生生割断,年轻男子还是忍不住痛哼,他绝望地闭上眼,脸扭曲狰狞。

一个右手使剑的人断了手筋,这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匕首收的太快,竟没沾上一点鲜红。

祝贺极少做这种事,可为了方大人,别说是杀了这些人,就是让他下地狱,他都二话不说,为大人赴汤蹈火。

“你们来梁州也有不少日子了,应当知晓在我家大人的治理下,梁州百姓如今生活比之前安稳许多。”说到此处,祝贺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大概是不知晓的,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哪里知道百姓水生火热的日子?”

“在大人来之前,梁州明面上也是一派和气,可只有在这里生存的百姓才明白他们的日子有多艰难,梁州袁中海独大,攀附他的人也都高人一等,他们能随意压榨欺辱百姓,甚至还可以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勉强存活下来的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怒袁中海一派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就比如昨日那对老夫妇,他们儿子被杀,儿媳跳河,老人亲眼见过杀人犯,此案若是真的想要破,并不难,可这案子却硬生生压了两年,若不是大人来了,那老夫妇儿子儿媳的冤屈永不得昭雪,这不光是两条人命,昨日你们应当在暗处也看了,那老夫妇年事已高,这两年又过度伤心。恐怕他们没多久好活了,一旦他们死了,余下的孙子又怎么活得下去?这一家子也就绝户了。”

这种事祝贺见过许多,他做梦都想梁州能换一片天。

美梦成真后,祝贺又怎会允许有人破坏?

又一声冷笑,“你们敢对我家大人出手,整个梁州城的百姓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年轻男子血气方刚,他效忠背后的主子,也是因主子对他曾有救命之恩,让他出卖主子,他也做不到,然,正如祝贺说的,梁州百姓生活虽比不上京都富足,可这里活的自在,百姓面上多带着适意的笑,不管是街边做生意的摊贩,还是从城外来买城里买东西的百姓,他们活的虽辛苦,却带着期望。

不似之前,整个梁州城安静到死气沉沉。

祝贺的话一字一句都落在年轻男子的耳中,他别开眼,没有开口。

这人还年轻,还没有彻底丢了良善,祝贺的话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能说出主子不好,也无法反驳祝贺的话。

祝贺没再多问,他转身离开。

等审讯间的门上了锁,年轻男子视线才重新凝聚,他失神地望着腕间仍在渗血的伤处,血汇成一条线,滴滴落在地上,在死寂的审讯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另外两人缩着脖子,看一眼又很快转开。

“桑护卫,你这是何苦呢?”一人忍不住开口劝,“那人说的不错,方大人这大半年定是为百姓做了许多事,否则百姓不可能如此信服。”

他还曾无意间瞧见方大人走在路上时,有百姓给他送吃的喝的。

这情形在京都是绝不会出现的。

“住口!”不管他对方铮观感如何,但是他对这两个没骨气的还是厌恶的紧,若不是被绑着,哪怕他只有一只手,他也定要宰了这两人。

两人缩着脖子,不敢再劝。

祝贺去了又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手提药箱的大夫。

“若不想两只手都废,你最好早些交代。”祝贺朝大夫示意,大夫这才提着药箱上前,面不改色地替桑护卫处理伤口。

祝贺这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做法让桑护卫心情复杂。

他想抽回手,手腕却被大夫牢牢抓住,“莫要动,你这伤若是好好养着,虽不能恢复如初,平日动弹却还是自如的。”

原本已经绝望,听了大夫的话,桑护卫眼睛闪了闪。

不得不说,祝贺将人心拿捏的死死的,此刻的桑护卫对方铮,乃至祝贺已经不如刚被抓来时那般愤怒抵触了。

桑护卫不动了,大夫才开始动作。

他一边动作还一边不忘跟祝贺赞叹,“大人当真是神了,他教我如何缝伤处,如何防止病患高热,若不是大人曾教过我,他废了一只手是小事,若处理不当,恐怕命都会丢。”

大夫对方铮的崇拜当真如横河的水,连绵不绝。

祝贺笑道:“我家大人心善,他也想让你们能多救治一些伤患,在大人眼里,任何一条命都值得救的。”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祝贺特意加上的。

在他心里,不是每一条命都值得救下的。

大夫又一阵感叹,“大人能来咱们梁州可真是咱全梁州的百姓积了几辈子的运气才盼来的啊。”

替桑护卫包扎好,大夫收拾药箱子,嘱咐祝贺,“我给他上了药,不过他的伤口不浅,不知道夜里烧不烧,若是烧起来,就给他煎我留下的药。”

祝贺点头,亲自将大夫送了出去。

他没有再回审讯间,而是去了府衙。

方铮身前案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人名,他敛眉,拿起笔,在其中一个人名上画了一个圈,而后搁下笔,才抬头,拿起旁边的湿布巾,擦了擦手。

“大人,我瞧着那姓桑的恐怕不会说出背后的人。”祝贺心里还有些不甘愿,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多少得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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