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官一听这话,怎敢当真,当即讪然一笑,也不拿大或是犹豫,直接将筛盅拿开了。

“这…”

“还真是豹子?!”

四下之人忍不住惊呼出声,继而窃窃,目光在那骰子、庄荷以及那观潮阁的弟子身上徘徊,闪烁不定。

三个骰子并排而安静,那庄荷脸上同样带着惊讶,只不过眼底却是平静,而那观潮阁的年轻人则只是淡淡一笑。

苏澈眼神平静,看了眼那已经脸上带着讨好的庄荷,在方才,对方作势揭开筛盅的时候,有过一个小动作,那是以内力影响了筛盅,换句话说,是出了老千。

此举很是隐秘,若不是苏澈感官敏锐,也会被其瞒过,此前他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看似平凡的庄荷,竟也有不俗的手上功夫。

单凭那几近无息的内力,便已算是内家好手了。

盗帅没有看破,不过他走南闯北多了,对赌坊自然便有历来的印象,那就是肯定会出老千。

此时,他嘴唇微动,却是直接传音道:“刚才这混蛋是不是动了手脚?”

如他所想,方才都有人说了已经半日没出过豹子了,哪能在这观潮阁的人刚来,一下注就会出豹子让对方猜中?

这未免太过巧合,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这么说,我是赢了?”那脸白的观潮阁弟子问了句。

“当然,当然。”庄荷还未开口,那富态的掌柜便连声道:“您赢了,这些银子都是您的。”

那年轻弟子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身边同伴,待后者轻轻点头后,他这才上前一步,只是一拂袖,桌上那摞高的碎银便消失不见。

周围之人不约擦了擦眼,再定睛去看,那桌上地方果真是空空荡荡。

“这?”一群人面面相觑,如同见鬼了一样。

这似乎不能用武功来形容,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那可是数百两的碎银子,其中还有铜钱,就算用包袱来收拾都要装不少,哪能是一拂袖就全收了的?

而且,他们看向那观潮阁弟子的衣袖,毫无异常,看不出有丝毫门道。

只不过他们虽是好奇万分,却也没人来给他们解释。

“走吧。”两人中,从来至今就没说几句话的另外一人开口,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那脸白的年轻人嘿然一笑,满意地看了眼那僵硬笑着的庄荷,然后跟上自家师兄,也走了。

等两人消失在门口,这掌柜才长松了口气。

接着,他眼带赞许地朝那庄荷点点头,继而冲众人抱了抱拳,也不说话,同样离开了。

这赌坊里此前就偷摸走了不少赌客,此时还在这的人登时哄然,皆在猜测那观潮阁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而更多的还是在讨论对方那将银子收了的是什么神通。

当然,也有不少江湖人目光闪烁,匆匆离去,显然是去传此间之事了。

苏澈将遮着的毛巾松了松,语带凝重,“方才那是什么武功?”

他知道盗帅见多识广,再加上心里也着实惊讶,便忍不住问道。

盗帅轻哼一声,“哪是什么武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苏澈惊讶且疑惑,如果真是障眼法,他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障眼法障眼法,瞒的就是你的眼睛,自然不是靠眼力去看的。”盗帅说道。

苏澈问道:“那你能做到吗?”

盗帅脸色一僵,“他们可是观潮阁的人,这一手肯定也是有些门道的绝活儿,我哪能会。不过我会的,他们肯定也不会。”

苏澈笑了笑,只不过对方才那两人还是在意。

“走。”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盗帅忽地拉了他一把。

苏澈回神,顺着盗帅目光看去,原本在赌桌旁的庄荷正走进人群之中。

他一怔,然后明白过来,传音道:“这庄荷就是汤天赐?”

盗帅轻轻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苏澈暂且将对观潮阁弟子为何出现在这的疑问压下,同样跟上。

……

中年男子脚步轻松,好像是长时间地摇骰子累了想要去休息一样,信步出了赌坊大门。

长街上依旧热闹,只不过相比赌坊里少了些燥人,却多了些烟火气,或者说是热乎气儿。

中年人抻了个懒腰,就在门口扭了扭腰背,这才活动着手腕融进了长街里头。

苏澈把斗笠戴了,与盗帅等了几息才从里边出来,然后跟在了那中年人的后面。

“给我切一斤熟肉,多要瘦的。”

中年人在一处卖熟食的摊上停了,从腰间摸出些几个铜板和碎银子摊在手上,仔细数着。

盗帅藏在来往的人群里,看着,笑了笑,“看他这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苏澈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仔细瞧了瞧那庄荷的双手,疑惑道:“你不是说汤天赐右手小指断了一截么?可此人双手手指皆是完好。”

之前在赌坊里他便因此注意过身周每个人的手指,此时盗帅确定,可他却因此不解。

盗帅轻笑,“你忘了我之前所说的障眼法了?”

苏澈双眼微眯,“你的意思是,他是用了什么遮掩的手法?”

“就跟人皮面具一样,戴上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盗帅说道:“会做菜的厨子都能用豆腐做出猴脑儿,更何况是弄一个假手指。”

“那你是怎么看出是他的?”苏澈问道。

“假的就是假的,灵活不了,他看似是个左撇子,可之前情势之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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