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辜听完懵了会儿。
他当然知道燕柒最厌恶的就是谁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这些年纵是皇上,提起这事儿也是得不到好脸色的!
姜零染竟犯了这死罪?
若早知有这茬事,他也就不怀疑燕柒与姜零染之间的关系了。
就像燕柒所说,若非有姜霁在,怕是他早就不客气了。
看他气的脸色发青,燕辜笑了笑道:“我却不知这事。”
“不过金姑娘性格飒爽,你不是喜欢那样的?”
燕柒拧着眉,一言难尽的看着燕辜,憋闷了好一会才道:“飒爽?四哥眼睛没问题吧?她那叫飒爽?明明是疯癫!”
这话一出,燕辜顿时哭笑不得:“哪里像你说的这般?”
“快别胡说了!不然若传到秦家,他们要怪你出口伤人的。”
燕柒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打消了疑心,燕辜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若不是卖玉器的事情,难道是太子的缘故?
自两湖洪灾发生之前,燕柒和太子的关系便有冰释前嫌的苗头。
经了山石崩塌的意外后,他们二人怕是又多了些患难与共的情分。
燕柒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对面,烦躁喧嚣的眸光沉淀下来。
端起茶盏抿了口,无意瞧见了书架上的一抹翠色,不觉眯了眯眼:“京中倒是许久不见这颜色的摆件了。”
燕辜回神,顺着燕柒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文安王回赠他的前程似锦的翡翠摆件。
神色一慌,急忙解释道:“也是旧物,不知哪个不长心的给摆了出来。”
“幸亏是子安你瞧见了,换个人来,我都有大麻烦了。”
燕柒又看了两眼,淡声道:“乾坤已定,又有何妨?”
燕辜点头附和。
燕柒想到了前些日子姜零染十分在意汝州的事情,再想到她提醒自己防备燕辜。这会儿瞧见这摆件,他脑中灵光一闪,不受控制的想,这摆件会不会和文安王有关系?
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燕辜只要不傻,便不会和文安王扯上关系!
燕辜瞧他神色凝重,以为他还在思考摆件的事情,忙又解释了几句,并吩咐小厮把东西撤了下去。
燕柒不看他紧张兮兮,面带猜疑的样子,淡淡道:“还没问四哥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燕辜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闻言忙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好几日未见你了,有些担心。”
燕柒笑笑:“多谢四哥时时惦记着我。”
燕辜温厚的一摆手:“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我待会儿吩咐厨房准备你喜欢的饭菜,你用了晚膳再走。”
燕柒笑道:“今日怕是不行,答应了云痴要去看她的。”
燕辜一听这话微沉了脸,半是劝半是责的道:“听说你执意要娶云痴惹得父皇大怒?”
燕柒挑了挑眉,眸光泛出了疑惑:“这话是谁告诉四哥的?”
燕辜谴责的看着他:“宫里都是这么传的,如今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你还想狡辩?”
燕柒有些茫然的回想那日在勤政殿所说过的话。
若没记错,他只说了想娶心中喜欢的人,并未提到云痴吧?
文武百官都知道了?那姜零染知道吗?
燕辜看他不语,以为是心虚了,谴责的话说的更是理直气壮:“你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要时时让父皇难为。”
燕柒听的心中冷笑起来。
想到这些年燕辜就是带着这种想要杀死他的心情,做出伪善的面貌,谆谆的说着劝告的话,他就觉得冷,觉得恶心。
听了几句,借口离开了。
出了信王府后直接去了北市的万花楼,直到亥时都未再出来。
万花楼对面的宽胡同里,一个羊汤小摊上,雷简喝完了碗底的肉汤,抹了抹嘴,起身离开了。
楼里,百香合上小指宽的窗缝。
看着姜颜乐睡下后,姜零染从芳华苑往汀兰苑去,路上蹙眉道:“我怎么觉得小七最近瘦了?”
厢竹挑着灯笼走在前面,闻言也是蹙眉:“奴婢也发现了,那套柿红色的秋衫,刚裁好的时候穿着正正好,今日再一穿,都有些空落了。”
姜零染想着姜颜乐与她一起用膳时的食量,拧眉道:“你去查一查,看是厨房出了问题,还是芳华苑。”
厢竹有些惊讶。
厨房是梨子婶管着,而姜颜乐身边的云梦是从汀兰苑拨过去的,在她看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眼下姜零染让她去查,是疑心她们中的一方苛待了姜颜乐?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但姜颜乐消瘦了这是事实,暗暗的查一查,图个心安吧。
思忖着,她颔首应下。
姜零染察觉到了厢竹的迟疑,没说什么。
前世那短短数年她已经看透了人性的险恶。
但愿,这府里没有冷血之人。
回到汀兰苑,不见小煤球来迎她,她想到什么,脚下慢了下来。
厢竹走在前,看姜零染停了下来,疑惑道:“姑娘,怎么了?”
姜零染摇了摇头,走到廊下,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
厢竹怔了一息,恍然明白什么,忙颔首称是。
姜零染推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窗下躺椅上睡着的人。
小煤球原本慵懒的趴在燕柒胸膛上,听到开门声,耳朵机灵竖起,支起前腿儿,瞧见走进来的人,顿时摇头摆尾,欢喜的汪汪两声。
燕柒被惊醒,睁开迷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