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等到桃嬷嬷看到他胳膊上一掌长的伤疤,非得晕过去不可。

船越往北行程越慢,一入了海温度就突然降了下来,我从前在定北只穿个斗篷和容翘打雪仗都没觉得冷,今年不知怎了异常怕冷,加了两盆炭火穿着狐狸皮背心还披了层厚厚的棉被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五哥皱着眉头不知道担心什么,出门就跟远路吵了一架,似乎是说孟璃不知道疼惜我什么的,惹得远路不服差点打起来。

我实在没心思理他们俩,怀里捧着一个汤婆子,脚底又踩了一个,只顾着和田异一遍一遍确认路线和计划。

船又行了两三日才看到海面上漂浮的冰块,按照星图所示,今晚就可以抵达那座冰岛了。果然子时刚过,一座小岛由远及近,岛上戒备森严我们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附近停船,换成小船慢慢靠近,从岛东面的山崖上去。

我本想跟他们一同去的,可五哥他们说什么都不让我跟着他们一道去,好说歹说才点头同意我在小船上等着,等他们爬上山崖除掉背面的哨位再接我上去。

小小的船上只有我和远路两个人,全都被冰冷的海风吹的脸通红,两个人呆着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聊起了天。

远路说,他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同州的半山破庙之中,要不是武宁长公主打猎碰巧路过把他捡了回去,只怕早就葬身野兽腹中了。他和远道一样都是被王府的田姑姑喂养长大。他没有父母,后来田姑姑女儿夭折,他便在长公主的同意下认了田姑姑做娘,不过他和远道都随的是孟家的姓,十几年来与孟璃形影不离,长公主待他们也如亲子一般,盼着他们将来能成为镇海军的将领为国效力。

“你呢?你想去军中任职吗?”

远路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大本事,兵法什么的从小就背不来,世子为这没少笑话我。”

“他就是那个德行,你别往心里去。”

远路笑道:“世子爷的脾气也就您能治,当初在定北世子爷总是气冲冲的回来,坐在屋里自己个儿生闷气,可回回都是气着气着又笑了,远道说那叫什么,嗯叫欢喜冤家!”

“谁跟他是冤家?别不要脸了!”

“那您前段日子气呼呼的是做什么,气完了又巴巴的跑到这儿,还不是盼着世子爷好,不是欢喜冤家又是什么?”

“远路,你要是再贫,等回去了我就找人把你关到地牢里去,不点灯!”

他哭丧着脸叹了口气,嘟囔了句“又是这招儿”,然后继续道:“反正我是没想过什么建功立业,就是想一辈子跟在世子身边,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将来遇上个心仪的姑娘娶回来,一同孝敬我娘就是了,嗯,还有求世子爷赏个厚一点的红包就满足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又是姑娘又是银子的,人家都说男儿志在四方,我看你就是懒,懒得自己想事,一股脑都听他的,他叫你去死你也去?”

“去呀,只要是世子爷的吩咐我都去,死也行,反正我这条命都是长公主捡回来的,还回去就是了。”

看着他一脸认真,我忍不住朝他的额头打了一下,骂道:“蠢货!”

“属下是蠢,不然怎么会陪着您坐在这里挨冻,早知道就换五爷留这儿了”

他吸了吸鼻子,朝山崖望了一眼,然后抓起桨划了起来。等到我们慢悠悠划到哨所附近的时候,田异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一切如世子妃所说,这处哨所五个守卫,配的是弘盛七年的旧火铳,林四手很稳,全都处理干净了,没有意外。五爷带着他们去处理这边剩下的几处哨所,世子妃现在这里暖一暖,等前头都处理完了再出去。”

我点了点头钻进不大的哨所里,将手脚凑近火炉烤了一会儿,突然一阵眩晕跌倒在地上,远路闻声连忙冲了进来,扶着我在矮炕上躺下,一脸担忧。

“怕什么?我又死不了,不过是一冷一热有些晕了头了,你要是敢告诉孟璃,我就”

“不管世子妃是想把属下关地牢还是关衣柜,属下都会如实告诉世子爷的!”

我本来想搬出主子的身份震震他,没想到他根本不怕,说孟璃走的时候嘱咐过了,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就剥了他的皮,这可比关地牢什么的严重多了,所以死也不答应隐瞒我晕倒的事儿,还嘟嘟囔囔的说我就不该下船,又说不让我再往岛里头去。

这个远路,不熟的时候像个木头似的,这一路跟我混熟之后嘴就像泄了洪一般絮絮叨叨,颇有乳娘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是亲母子呢。

我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不再理他,他竟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起身出去跟田异说话去了,没一会儿田异就掀了油毡进来,非要给我搭脉。

“我虽不如四爷那般精通岐黄之术,不过看个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世子妃若是不让在下搭这个脉,只怕远路即刻就会冲起来把您带回去了,他方才可是我问身上带没带信鸽,要给世子爷传信呢!”

“别,”我伸出手道:“搭脉可以,不过”

其实我方才醒过来就有点儿明白自己怎么了,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不好说。

我从前是不怕酒气的,也没有这么怕冷,更不会动不动就心软,这几个反应再加上月事迟迟不来,我再不着调也明白过来自己是有了身孕了。前世有孕时和这次的反应大体相同,不过这段时间一路颠簸,方才又晕倒,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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