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吃了些热乎乎的早点,温皙也喝了一盅杏仁酪。山东地界已经比北京暖和不少了,又是晴好的天气,在甲板上看着河水浪花翻涌,来往船只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大白天的,都不想再船舱里憋闷着,便把桌椅挪到了甲板上,一起喝茶聊天。

曹寅闻着那君山银针的茶香,惊讶道:“我怎么闻着,像是贡茶?”

曹寅是御前的人,宫里的茶自然也是享用过的,温皙也只能打哈哈道:“是母亲打理的包裹,我也不甚清楚是哪里来的。”

曹寅立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佟贵妃虽然不在了,佟佳氏一族和皇上的感情非比寻常。”

温皙也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曹寅身上还披着温皙借给的海龙皮披风呢,几杯热茶下去,头上都出了冷汗,但是却不敢脱下来,怕着凉,忽的抬头道:“昨晚温小兄弟借给孔兄的那件怎么不见了?”

温皙笑道:“一大早趁他还没醒,就给塞他褡裢里了。”孔尚任也是可怜,好歹都是七品的官儿了,棉衣就是旧的,都快四十岁的大男人了,混得还这么惨!正好,她也不喜欢黑貂皮那黑乎乎的颜色。

曹寅不禁唏嘘道:“温小哥真是豪爽之辈!”一件崭新的黑貂皮披风,少说也要五千两银子,自然了,他身上披着的这件更要七八千两!五千两的皮子说送人就送人了,而且顾全了穷文人的颜面。若是直接送,以孔尚任的清高必然不肯要!他急着回家探视老母,必然不会注意褡裢里是否多了东西。

温皙叹息道:“山东到了隆冬,也是极冷的,孔兄身上的棉衣我瞧着还不如老关小关父子厚实!”

曹寅点头唏嘘道:“文人鸿儒多贫寒啊!”

“颙哥儿,慢点儿!”曹寅妻子李氏急忙扶着才一周岁的孩子,小胖孩儿走路踉踉跄跄,就朝甲板这边来了,嘴里软糯糯叫得不慎清晰:“喋喋——”

曹寅立刻脸上笑出来一朵花。急忙上去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笑道:“这是犬子曹颙!”

温皙随口问道:“不知是曹兄的第几子?”

曹寅顿时一脸黯然,叹息道:“长子。”

温皙不由地吃了一惊,曹寅可都是二十九岁了!结婚起码有十年了,十七岁进京做了御前侍卫,妻子李氏也是随着一起进京的。这么多年竟然只生了一个儿子吗?!

曹寅叹了口气道:“前头有两个,都早早夭折了!”

温皙叹了一声可惜,是她问得不妥了。这个时代医疗水平落后,小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儿,就算在皇家,康熙的儿子还不是夭折了那么多吗?无怪乎曹寅这么疼儿子了。

后头。青兰也抱着玉录玳出来了,笑着道:“多亏了曹夫人。碧儿的嘴巴素来挑剔,没想到和曹夫人很是投缘呢!”

温皙从青兰手上抱过玉录玳,玉录玳已经醒了,黑溜溜着大眼睛,咿呀呀地叫着,小手抓着温皙的衣襟,就往她胸口蹭!温皙闻到了她身上的奶香味。都喂饱了,怎么还蹭?!还要曹寅夫妻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冬日里穿得都厚实。温皙有稍微把胸脯束缚了一下,所以看上去还是一派平坦。

曹寅看着温皙也抱着孩子,不禁哈哈大笑,道:“君子抱孙不抱子,你我看来都当不成君子了!”曹寅看着温皙怀里的孩子玉雪可爱,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急忙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李氏。

李氏笑着点头道:“妾身也很喜欢碧儿呢!”

曹寅笑道:“温小兄弟,碧儿也曾定亲了?”

温皙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别看曹寅的妹妹是康熙的小妾,要是让康熙知道曹寅的让儿子打他闺女的主意,这个姓曹的肯定死的很惨!温皙急忙讪讪笑道:“与碧儿的表哥,指腹为婚。”

曹寅立刻露出遗憾的神色,又急忙贺喜道:“那真是好亲事!”温西之母是佟佳氏,那所为的表哥也必然是佟佳氏的子弟了,非曹氏子弟能比!

李氏急忙道:“我和老爷都很喜欢碧儿,正想着互相结个干亲呢!”

李氏倒是十分会应酬的人,几句话就挽回了尴尬。曹寅立刻点头赞许,道:“正是,我和夫人膝下只有只有一个儿子,正盼着有个女儿呢!”求媳妇不成,就改为求闺女了!

他这样说,温皙要是拒绝就太不给人脸面了,急忙笑道:“颙哥儿活泼可人,我也是很盼着能有这么个儿子呢!”

如此,一拍即成。李氏急忙取了金锁和玉佛挂在玉录玳脖子上认了干闺女。温皙和青兰自然也要给曹颙双份的认亲礼物,除了麒麟金锁,还有吉字结白玉佩给了干儿子。反正也只是认个干亲,温皙也不打算再去江宁了,怎么都无所谓了。

对温皙而言,最好的事儿就是终于能和青兰一个房间了。温皙笑道:“幸好以前我没怎么往养心殿跑,曹寅不认得我。”

曹寅作为御前侍卫,常常是康熙左右,幸好这些年细细算来温皙也就去了一次,似乎还正好是曹寅的休沐日。而随康熙南巡的时候,曹寅又被康熙派出去先行南下安排,而去了织造府,嫔妃住的地方御前侍卫自然不敢涉足。更幸运的是曹寅的妻子李氏一直住在京城,温皙在江宁织造府的时候她也身在京城,否则孙氏肯定要带着媳妇来拜见她了,总之,真是幸运啊!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妥当???”温皙喃喃道。

青兰撇撇嘴巴,低声道:“结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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