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救了花寡妇,她没死,是吗?”刘老抠的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转,干脆来了一招投石问路。
原本照着他和顾四海的计划,花寡妇和冯彪那都已经是死透了的人了,可是如今见花寡妇他男人宋国义活着回来了,而且表面上他还是一直潜伏在顾四海身边的亲信公孙义,这样看来——花寡妇很可能尚在人世!
“不,她死了……”,公孙义的眼睛里渐渐渗满了泪水,等到他转过脸来看着刘老抠的时候,竟是双目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公孙义痛心疾首地说道,“是你们,是你们,是你们逼死她的!若不是你大嫂刘何氏逼得她走投无路,她会变得那样放浪无耻吗?!若不是你老婆于二姐找那么多人上门去令她备受羞辱,她会那样绝望那样痛苦吗?!若不是你与顾四海商量好要置她于死地,她会被冯彪拉扯着掉下落日崖以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吗?!说到底,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刘家人!”
“所以……你就想找我来报仇?!”刘老抠眯起眼睛,眼中一道锋利的寒光闪过。
原来……这花寡妇的确是死透了的。活着的,却是那个一心为妻报仇的公孙义。
“错,不是报仇,是赔命!这都是你应得的!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刘家人做下的罪孽!你是来赎罪的,你明白吗?!”公孙义发疯一般地抱着头冲刘老抠嚎叫着,突然。公孙义上前一把擒住刘老抠的脖子,然后在手上微微用力。
顿时,刘老抠觉得透不过气来,就连眼前也是渐渐地一片漆黑。他的手脚也是一阵阵地发软,使不上半点气力。
可即使是这样,处于劣势的刘老抠依然没有放弃,而是拼命地蹬着腿儿,双手也开始扭曲、挣扎——这是意志,一个人求生本能的意志。
公孙义看着刘老抠垂死挣扎,心里似乎爽朗了许多。他笑眯眯地松开了手,看着刘老抠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禁心情大好。
接着,公孙义诡异地奸笑一阵。便凑近刘老抠的耳朵低声说道:“现在。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了吗?这种感觉怎么样?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的!至少……我得让你亲眼看着你那些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地惨死……刘家上下所有人都会来陪你的!我会让你把我所经历的人生惨案,全都一一亲尝!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呢?!”
听完公孙义的恶魔宣言。刘老抠的心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刘老抠惨白着脸,乌青着唇,在那儿有一下没一下儿地喘着气。
他刚才……是不是就要死了……
可是为什么在他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偏偏却听到了对一个人来说要比死还可怕千倍万倍的事情!
公孙义的话意味着,他家那个总喜欢故作大义凛然却畏妻如虎的老爹,他家那个总是喜欢拉着一张脸嘴上唠唠叨叨嫌弃这嫌弃那的老娘,还有他那个没事儿就往桌子底下钻的宝贝儿子,以及,他的老实大哥,他的奸猾大嫂。他的顽皮小妹,他那个小胖子侄儿,他那个羞羞怯怯的侄女儿,还有那个总是喜欢端着架子的梅姑奶奶,最后,还有……还有于二姐——她是他的枕边人,她也是他最最在乎的人,她的肚子里,还孕育着希望,可是如今,这一切就要全部毁掉了吗?!
比起这种悲剧来,刘老抠觉得自己还不如刚才就这么被公孙义给活活掐死了!
“你怕死……是吗?”公孙义看着陷入震惊中一脸茫然无措的刘老抠,心里就忍不住在朝刘老抠的心中狠狠踩上一脚。
这一次,公孙义要让刘老抠自己,亲口证明自己的懦弱!
刘老抠其实已然浑身无力濒临,可他就是不愿意在这人面前认怂,于是他使出最大的力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刘老抠深深地看了公孙义一眼,道:“是的,我怕死,可我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不知道怎么活!”
公孙义闻言浑身一震,比起怕死,刘老抠最怕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活!
是啊,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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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只毛色纯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像一只前行的利箭一般,咕噜咕噜地叫着飞进了周家庄。
与此同时,刘五儿领着几个脏兮兮臭烘烘的小乞丐抬着一具尸体往自家院子走去。
“五儿……你这是……可是刘老抠有消息了?”二姐呆呆地坐在自家院子里晒着太阳,一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她便赶紧抬眼一瞧。
一见到进门的是五儿,二姐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
这些天里,她曾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刘老抠贼眉鼠眼贼头贼脑地溜进自家院子只为给二姐一个惊喜的场景。
可是……一切都那么模糊,一切都那样遥远。
离她最后一次见到刘老抠,约莫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多月以来,她经常就是这样茶饭不思坐在自家院落里,一边晒着阳光一边发着呆。
可是她发现,两个多月过去了,不仅没有刘老抠的半分音信,她就连刘老抠的相貌都有些记不住了。
其实,也并非是忘记了,她尝试着努力地回忆,可每次,她却只能回忆到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来,他的轮廓,他的眉眼,他的五官,似乎都是迷迷蒙蒙的,仿佛云山雾罩一般。
不过,在她见到刘五儿身后跟着几个小乞丐的时候,二姐的左眼猛地一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