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府上,七姑奶奶跟一群妇女正在水亭中央听祁连大秀祁连珠的琴声。祁连夫人一脸笑意地看向众人,偶尔轻声吩咐丫鬟去准备果盘,偶尔跟旁边的妇女小聊一番,满脸都是幸福的样子。

祁连珠:年方十五,芙蓉面,清泉眼,端庄秀丽。模样倒是无可挑剔,只是那忧伤的神情,倒像一个怨妇,让人倒胃口。

“叮!”

杯盏落地的声音,祁连珠马上停下弹奏,惊慌失措地看向声源地,她最怕有人否认她的琴声,这意味着,晚上,祁连夫人会严厉地责罚她。

一个不小心的贵妇把桌子边上的银杯盏给弄到地上,此时正尴尬地看向众人,歉意地向祁连夫人说明过几天赔她一套新的。

“冯夫人,区区一个杯盏,我祁连府还是买得起的,赔偿倒不必了。”祁连夫人傲慢地看向冯夫人,直把她看得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钻到地洞里藏着。

“珠儿,怎么停下来了?今儿趁着众位姐妹在此,你得好好地弹,可莫要再分心了!”

祁连夫人眼神犀利地看向祁连珠,心里恨得不行,不是告诉她,就算周围杀人了,也要淡定地弹吗?一点小动静就吸引大家的注意,真是没出息。

“娘,珠儿,珠儿不想弹了!”祁连珠放在膝盖上的手直哆嗦,不敢抬头看母亲。

祁连夫人冷哼一声,祁连珠害怕得脚也跟着抖起来。看得周围的妇人一阵心疼。大家都知道祁连夫人对自己的儿女要求严格,希望他们能替祁连家争口气。

祁连珠手脚一直在抖,有好心的妇人替她求情,“祁连夫人,刚才祁连秀弹了许久,这会儿也累了,让她回去休息吧!”

众人好说歹说,祁连夫人才缓和面容,站起来,走到祁连珠的旁边,坐下,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打,让她心安。

“珠儿呀,不是为娘的心狠,为难你学。只是,这世道呀,女人,就得琴棋书画样样兼备。你不学雅致的东西,跟个乡下女子有何区别?娘也告诉过你,黄家的少奶奶,就是乡下来的,她就是粗鄙,这不,前不久,她就被休弃了回娘家过苦日子呢!”

“祁连夫人,你这是什么话?”一旁的七姑奶奶一听,这不是讽刺方若晨是个乡下女人没见识吗?作为捍卫外甥感情的亲姑姑,她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什么叫乡下的女子粗鄙?祁连夫人是见过世面的,定然听过不少才女悲惨的命运。我家若晨,你也知道,整年店铺打交道,没点本事,是没办法做生意的。论起德才,比祁连秀不知高多少。她被休,可是葬送在才德上呀。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今儿你要祁连秀做个才德的女子,是要她步我若晨的后尘吗?这天下怎么会有您这么狠心的母亲?要把闺女生生往火坑里推呢?”

七姑奶奶淡淡地说道,已经让祁连夫人一阵子气结。她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

众人一听,加上刚才祁连珠的害怕,大家一致认为祁连夫人是想把女儿送到火坑上,表面上不说,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怎么远离她了。

这些日子,七姑奶奶一直在她们面前诉说方若晨是无辜的,是柳诗婷听信娘家人的话。一把泪一把鼻涕,见到面就有意无意地拐弯说道点子上,说得肝肠寸断,别人很难不相信。

“祁连夫人,我家小子年岁尚小,我得先回去照看!”冯夫人站起来告退。接着很多人纷纷提出离开。

七姑奶奶静静地坐在那里,坦然地接受祁连夫人凶狠的眼神。

“黄七姑奶奶,天色不早了,黄家该要焦急了!”

“祁连夫人这是下逐客令吗?”七姑奶奶说得很直接。

“……”祁连夫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今天的相聚,可是她邀请众人的。祁连夫人赶宾客,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说成什么样子。

“天色的确晚了,我的确该回家去了!祁连夫人,以后有空,到黄家坐坐呀!”七姑奶奶神情气爽地站起来,吩咐苏婆婆一声,远处站立的苏婆婆赶紧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一群人离开了。

祁连夫人一直盯着祁连珠看,暗想,像女儿这么木讷的人,要是接近黄竹轩的话,肯定是失败的。把女儿嫁给黄竹轩。这样一来,两家的生意合并,财源可是滚滚而来。那时候,在姐妹们面前,更加有面子。

祁连珠双手拽着衣角,咬着牙齿,准备听母亲的训斥。她知道母亲是想把她嫁给有钱人。可她不想跟母亲一样讨好父亲,明明生气,还要假装大度地接纳姨娘。她只想过个平稳的生活。可是,这简单的梦想,都是奢望。

“珠儿,还记得三年前咱们府中的宴会吗?”祁连夫人决定把女儿的心思摆上台面,这样她才会有动力学习。

“三年前?”祁连珠轻轻地呢喃,思绪飘得很远。

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十二岁的她,在院子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祁连老爷举办一场宴会,宴请青年才俊,一则是让儿子结识朋友,一则是为女儿挑选夫婿。

祁连珠不知道宴会的初衷,在远处观看他们的时候,祁连夫人问她喜欢哪个男子,她羞涩地指向亭中央那个跟祁连老爷谈论得正欢的黄竹轩,被他神采飞扬的神情感染了,心随着舞动。

祁连夫人心里了然,上茶点的时候,吩咐小丫头让祁连老爷打听一下黄竹轩的喜好。得知他喜欢雅致的东西后,便开始训练祁连珠。

“那个青色衣裳的男子,便是黄竹轩,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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