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村长说的原话是“铁蛋说上回休沐看见阿元跟一个生人在一起”,乡里学堂是7天一次的休沐。
所以,那个人很可能在这附近或者说他家呆了7天?是了,那晚他回来就看见那条天青色裤子了,那时,那人就在了的吧。
还是更长时间?不过,月初回来那次确实没发现任何异常。
可哪怕现在没什么事情发生,看起来那人的危险性也不高,于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就算借宿,一般人也不会停留这么长时间吧,何况他们这里离县城很近。
那个人不去乡里或县城,偏偏在他家呆这么久是为什么?
不知道路?没有钱吗?
都说不通,不知道路可以问啊?他们这只有一条官道,是直通两边的。
不,米面油糖这些如果不是随身带的,都要去乡镇或县城买,所以,很可能是去过又回来的。那这说明也不是没有钱。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东西是这人随车出行带的,然后确实没有钱住外面。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对一个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的陌生人,阿元和小豆子隐瞒住他就不说了,还不想对方走。
不,小豆子说的是“要不是江澄告状,吓?夏?就不会要走”,这句话的意思代表,那女子本打算停留更长的时间?
另一个信息是,他们知道江澄将这件事告诉村长了,所以,那女子才离开了。不能被发现?还是他们知道村长对外人的态度?
不管哪种,还好,总之是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估计也是怕他告诉村长吧,难怪昨天回来阿元无厘头就问起了村长。
只是经过这件事,还真得像村长说的,必须嘱咐好阿元,遇到生人必须要告诉大人。
这一次没发生什么事,不代表下一次也有这种好运气。
不是说一定不能搭理陌生人,问路可以,但如果有人要进来院子或者想留宿,他绝不能擅自作主。
看着走进来的三个娃娃,于长心下复杂,他还是很希望阿元能多信任他一些的,可能他做的不够好,或者这种长时间的分离让他能给的信赖感失了分量。
“阿长,给我递三帘草。”江树东在屋顶喊道。
“来了。”
重新被接纳的二毛看着阿元拿着一根粗麻绳在跳啊跳的,很好奇:“阿元,你在干嘛?”
“玩啊,这个很好玩的。”虽然自己跳得还没有说服力,但夏夏真的跳得很好玩。
“好像一点也不难啊?很好玩吗?”二毛觉得和爬树、捞鱼甚至抓天牛比起来,这个根本没难度,也看不出哪里好玩。
“不然你试试?”自己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跳的呢,二毛真的一下子就能跳好吗?
本来排在第二序位准备玩的小豆子不开心了,这就抢自己先了?二毛果然还是跟江澄一样讨厌。
二毛握住手里的竹筒在阿元指导了基本要领后试了几次,都没跳过去。
原来这看起来简单,可首先,要能把绳子好好甩过头顶,其次要在绳子掉到脚下的同时就刚好跳起来,最后还得把绳子再甩到后面去。
“我来,我来。”看二毛跳了几个都没成功的小豆子忙表明该轮到自己了,他一定比二毛厉害。
可他力气小,连把绳子好好甩过去都有点难,经常都是砸在自己背上。
“这也太难了。”他气喘吁吁地抱怨。
“但是夏——嗯,可以一下跳好多的,还能跳着走路的。”阿元帮着小伙伴顺气,脱口而出道。
其他俩人都明白被略去的那个名字是谁,不约而同道:“好厉害啊!”
有阿元画出的美好蓝图,俩个娃纷纷觉得自己也要达到那种程度才行。于是,三个人就一心研究跳绳去了。
于长递完茅草便快手把自己的衣服搓了,从屋子里搬出架子晾上。回到睡房重新打开箱子,翻出那个包袱和那团衣物,想着女子没带走的这些衣物该怎么处理。
可没想到拿开这些之后,下面还有好厚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他略略翻了翻,得有好几套,从里到外都有。
昨天他被那件小衣惊到了,都没来得及细看又把这些都塞回去了,没想到还留下这么多衣物。
包袱里的布头他倒是可以留着补衣服什么的,但这十几件衣服都是好好的,料子也很好,就这样剪了怪可惜。
颜色是年轻女子的颜色,本来给金花或者问问志成他们都行,但村长的态度和他家里的状况是真的不太好解释这些衣物的来由。
算了,先收着,等小姑她过来时,再问问她要不要吧。
于长遂把这些东西重新收拾好,压在箱底。
瞥见还躺在圆凳上的那个形状古怪的袋子,它虽然看起来别致,却实际还比不上一个普通布口袋装的东西多,做成这样其实并没什么用。
但这人能有心思给阿元缝东西,想来也不会太坏吧。
“阿长,你收拾收拾床铺别落了灰。我这边马上好了,等会拣那俩屋子。”外边再次传来喊声。
“好嘞。”于长应道,看着手里的布袋子,正要塞进抽屉里。
那边听到“别落了灰”的于元,想起夏夏做给自己的布袋袋和夏夏摘的好看的花,忙不迭地跑进来了。
于长看着急切地要回袋子背好,左手一管茶花、右手一管羽毛的阿元走出去的样子,是真的酸。
阿元竟然一点也不顾床铺还没整理了,一贯会跟在自己后头帮忙的阿元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