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天走出了赛场。

对于今天的表演赛,他倒是没有什么遗憾。

活到这个岁数的他,早已看淡了输赢,他倒是有些惊叹,惊叹现在的科技发达,也惊呆着象棋如今的规模和发展。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首都,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不舍。

“你…还好吗?”在吴明天刚走出考核院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人是谁,他摇了摇头说道:“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又有什么好不好的?”

“是啊,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啊,自己过得好坏好像也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像我们这个岁数的的人啊,不知何时就变得不爱像过去一样计较得失,也不再像年轻时一样固执了。但,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也总是会有几件放不下的东西。”那个熟悉的声音先是有些惆怅,随后他又变得更加落寞的问道:“家…家里的一切还好吧?”

“好,又有什么不好呢?孩子虽然苦点,但终究还是有书读。大人虽然累点,但辛勤工作过后的夜晚有肉吃也有酒喝;老人虽然知道自己回不到过去,但他们望着人丁越来越兴旺的村子,他们脸上的皱纹也在笑啊。”

“你说?我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那就好,那就好。”身后的声音颤抖地连续说了两句那就好,他也似乎在吴明天的“好”字中得到了释然,他更好像在吴明天的“好”字中放下了什么。

“那你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吴明天摸了摸早已花白的头发,他不由又有些感叹到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

“我?我这些年过得当然好啊,不仅创办了自己的企业,还设立了扶贫基金会,帮助了不少像我们过去那样读不起书,在大山里看不见希望的孩子啊!”

“那挺好。”吴明天放下了手,过了半晌,他又举起了手,做了个潮流的,年轻人告别的动作。

“我好,你也好,这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对了,你有空回家看看,家里不仅修了路建了火车站,还有了全县最大的养鸡场,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家里最好吃的土鸡蛋。”

吴明天晃晃悠悠的放下了手,他大步大步的往前走,渐渐的他融入到前方的车水马龙中,就像一条渴望归家的鲤鱼一样跃出了人海中又淹没在人潮之中。

他身后的身影望着吴明天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他缓缓又发出了只有他一人才听到的声响:“其实…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因为这么多年过去,我才发现其实还是家里好啊!”

……

天才本可以僵持,但他却不愿意僵持。

因为他明白,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普通象棋对局罢了。

无论是输是赢,他身后的南方棋社永远都是最大的赢家。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吴明天此时的身份,可是“老牌”的象棋大师。不仅如此,吴明天还是协会特许的“象棋英雄”,可以说,输给吴明天并不丢人。

而且,只要在之后营销好,吴明天也说不定会从最开始“复仇”变成所谓的“慕名而来”。也毕竟,现在的很多大小媒体不但喜欢“睁眼说瞎话”,他们更喜欢“欺软怕硬”。

至于那所谓的几十万奖金,对于财大气粗的南方棋社压根就算不上什么。甚至可以说,他们在主流媒体上随便打个广告的价钱,都是挑战奖金的十倍,二十倍。而且,吴明天作为这个年代少有的象棋大师,无论输赢,都是南方棋社可遇不可求的活字招牌。

但吴明天却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商业价值。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认着死理,崇尚着早已过时的lún_lǐ还有道理。

此时的天才很想对吴明天说这个时代变了。

当初在南方棋社刚参加节目时,是他力争让冷山的孩子走出大山。但当孩子们走出大山后,他也并不知道南方棋社居然会这么没有底线和慈悲心,去让自己的学员剃了冷山孩子一个又一个光头。

他也好像在那时,明白了钱和资本的力量。

他更好像在那时明白,自己就算拿到了全国冠军,也依然渺小到无法改变他想改变的东西。

但他最后也没有对吴明天说出这些道理,他并不想毁了吴明天对世界的幻想和美好。

他也不想毁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理想。

他输了,但他却又认为自己赢了。

因为,至少他站在这个城市里,就过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冷山人一直渴望的生活。

“值得吗?”天才最后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也得到了吴明天最后的回答。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的话,那冷山就没有人做了。”

“冷山,又是冷山!你到底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名望还有棋力,足以在全国任何一座城市买房买车,过上冷山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优渥生活!你到底知不知道人要往高处走的道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只会下象棋的普通中年男人,面对着整个复杂的世界,也只能充当棋子的角色!你应该知道你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

“是啊,我知道我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但我却依然也想去试试。”

“试试?试试什么?”

“试试我的象棋究竟能给冷山的老人孩子带来多大的希望!”

“的确,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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