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是个心细之人,捏着那条裹胸布,回去便着人查探:“质子今年不过十五,不想倒是颗fēng_liú种子,其上绣着‘祥瑞’二字,你且查查,京中可有一位叫做祥瑞的烟花女子,又是什么底细来历。”

质子如何fēng_liú他是不管的,就怕牵扯上什么敌国的细作。

那人姓朱,是个刑部的中郎将,比比那条布,皱眉笑道:“无大人如何竟糊涂了 ,哪个烟花女子会作茧自缚,将胸……束成这个样子?”

无念装作老道:“呃,不然查查那些新入行的小姑娘?质子好生恶趣味……”

朱大人有些不好意思:“ 无大人许是不往那风月场中走,此物用料倒像是北国贡缎,烟花女子喜用的皆是丝缎,薄且柔滑那种……不然我先查着,无大人再留心留心质子的身边人。”

无念的脸腾地红了红。

然而质子身边,除却两名小厮,不都是五大三粗的厨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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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根本不知自己惹了个不小的祸事,女太子的身份险些败露,她却仍在晋云山间乘凉乘得不知年月。

她耐不住寂寞,在晋云山住了数日,灌了竹声满耳,松风满袖,又思念起京城十方居的冷面来了。说是那家用的醋好,府中厨子调制不出,一班人只好得得赶了回去。

快进城时,黄昏的道上落了阵小雨,雨不久停了,远处隆隆之声却是不绝,烧得通红的层云之中,穿出数道夕光来,正巧砸在前方那座寺庙的黄瓦之上。那座寺便像是镀了金光一层,美得有些难以言传。

岳麒麟从车窗内瞧见,便招呼小厮停车:“去,问问前方那是个什么寺?”

小厮喜望深知质子脾性,路边拽个赶车的农人问详尽了方回来复命:“太子,前方那个是圆觉寺。圆觉寺斋菜之中,以豆皮斋卷最为闻名,皆是以寺内手制豆皮制成。我们倒是来得巧了,此去正好赶上寺中晚斋。”

岳麒麟早将十方居抛诸脑后:“甚好甚好,取道圆觉寺。”

圆觉寺建在半山,并不算起眼,不知是不是雨天的缘故,香火亦有些寥落,寺庙中只有岳麒麟一行人。若不是方才被雨后的光影衬得与众不同,很难有人留意到这么一间小庙。

不过岳麒麟倒是被寺前那两匹马吸引了目光,其中那匹黑色的高大骏猛,毛色亮丽有如丝绸,俨然是大宛名种。良驹难求,她不禁探手摸了摸马鬃,又赞叹着围着踱了好几圈,同喜望笑道:“也不知主人是个甚样的人?”

喜望连忙会意:“喜望明白,您只管用斋,我正好去打听打听,看看主人肯不肯让爱。”

他们到时,圆觉寺僧众皆已用毕斋饭,离了斋房。

斋房前养了只花猫,时有鸟雀俯冲往猫盆里夺食,那只猫急得炸毛,鸟雀们却机灵,偏生教它扑腾不着。

岳麒麟看得饶有兴味,便命人将饭菜摆在了斋堂前。

豆皮斋卷滋味清平,在山中守了好几日野味的岳麒麟吃着并不嫌它寡淡,反觉得这股豆香很是难得,以至于吩咐厨子李勿忘买上一沓带回府去,回头依法烹制了,好请小皇上也尝尝此等朴素佳味。

厨子李依言去了,岳麒麟独自一人留在那间空荡荡的斋堂,划拉最后几口饭粒,一侧的里间却走出三个人来。

暮色轻笼下来,她瞧不大分明三人面目。只晓得其中一位是个身披袈裟的年迈老僧,这老僧却待一边那身姿英挺的青年极是谦恭,两人边交谈边向外走,声音并不很大。二人身后那是个小厮模样的人,那小厮左瞧右看,往岳麒麟这儿扫过一眼,随即又收了回去。

因为揣测这位青年许就是那骏马的主人,岳麒麟本欲侧耳听上几句,也好探探此人是不是容易相商。不料她方竖起耳朵,却先听着老和尚开口问了句惊人之语:“不知您这毒发之痛近来可曾稍解?”

三人很快走得远了,青年仿佛答了句什么,然而岳麒麟听不分明。

楚人好生猛,中了毒还敢满世界乱跑。

她有些同情地望了眼那人背影,也是风华正好的年纪,若骑于门口那匹骏马之上,不知该羡煞多少儿郎。

天擦黑,斋堂前的鸟雀吃饱了饭逗够了猫,心满意足尽数散去。岳麒麟亦斋毕出了寺门,看见喜望耷头耷脑提个灯笼立于马车旁,那匹黑骏马早已不知所踪。

岳麒麟少时也算当过几年小霸王,欺行霸市的事情也曾干过几出,近来年岁渐长,虽有收敛,亦不再用太子的名头压人,见此情形仍不免着急:“马呢?马呢?可是教一个身姿俊逸的病秧子给骑走了?”

喜望蹙眉道:“病秧子?那位公子看起来气色好得很,就是脾气甚大,我说要他将黑马让爱给我家主人,他的小厮竟斜眼抛给我一句说……说……”

岳麒麟催促:“他说了什么你尽管告诉我。”

喜望很尴尬:“那个小厮说‘你家主人可就是斋堂里那个萝卜?他不用梯子爬得上这匹马?’太子您说气人不气人!”

岳麒麟倒不恼人家笑她短小,只道:“教了你多少遍,出门在外,凡事先用银子招呼,人家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

喜望很委屈,自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我招呼了啊,那位骑黑马的公子只哼了一声就上了马,头都没回一回。”

岳麒麟心知此事强求不得,对方压根就不缺银子。

若是往日在家,说不定还可让她的神医姑父救这青年一救,若真替他解了毒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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