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麒麟歇了一日重新出发去上书房,喜望双手递给她两套煎饼果子:“白纸包的是您的,油纸包的是给摄政王的。”

她早将喜望埋怨了又埋怨:“皇叔时常与孤同车,你让孤在皇叔跟前端个馄饨碗成何体统,从明天起给孤换成干的!上回真是狼狈到家了。”

喜望谄媚:“太子轻功了得,自小就能马上端汤不洒,那叫一个四平八稳,有甚狼狈之处?”

“孤又不是卖艺练把式的,再说不是伤了手么?”

喜望点头:“噢对,您这两天吃东西皆是用的左手,那……您怎么吃的馄饨?”

岳麒麟面上轰然烧烫:“喝……孤喝下去的。你记得为皇叔也预备一份早餐。”

今日岳麒麟上车时就握着那两个纸包,里头的煎饼果子还在呼呼冒着热气。岳麒麟厚着脸皮同卓颂渊寒暄:“皇叔早,您……可曾用过了早膳?”

无念竖着耳朵听王爷又打算编什么瞎话,喜望自里头追出来唤:“太子!换错了!给您的煎饼果子是错的!”

岳麒麟从窗里递出那个白纸包:“错的,什么错了?”

喜望将自己手中那包换给岳麒麟:“刚刚奴才给的匆忙,给您的这只是搁了芫荽的。”

“荒唐!你明知孤不能吃芫荽!孤差点死在你手上。”

喜望也是满脸的汗:“奴才万死,这原是给薛大人预备的。”

无念心底一颤,岳麒麟这混小子怎么对得起王爷,果然同薛云鹏暗通款曲……这三个人的关系岂不错综复杂?王爷的身体……

前夜分别时,薛云鹏匆匆啃了一只凉白馒头,岳麒麟瞧着他可怜,问他回府可有一碗热汤饭吃。薛云鹏摇摇头:“回府?本官十来天无暇回府了,吃的最好的东西大约也就是太子前晚捎来的乳酪,这两日恐怕也回不去,得趁热打铁将那钱秃驴的案子同刺客案一并问个水落石出。”

“大人如此辛苦,薛夫人不在家中炖些好汤替您补补么?”

薛云鹏眼泪一甩:“夫人?本官哪有什么夫人。楚国外患不绝,抚平内乱亦不过五年,皇上尚幼,王爷辛劳,我们做臣子的惟一心替国分忧,何以家为?”

岳麒麟不了解他,这厮没事就是爱现,他这会儿兴起演得逼真,其实他不娶亲,平日挂在口上的说辞是:“本官娶谁合适?娶谁不得伤了一城闺秀的心?”

忠良,难得的忠良。岳麒麟听了心下感动,想起薛云鹏是曾夸过府上馄饨,昨夜临睡专门嘱咐喜望:“往后府上有什么好吃好喝,全替孤多预备一份给大理寺的薛忠良送去。”

喜望疑惑:“薛忠良?他是哪个?”

岳麒麟道:“就是大理寺卿薛云鹏!你也跟人家学着点,别总那么有眼无珠。”

喜望想不了那么周全,自然不会讲她昨夜失踪之事同薛云鹏联在一块儿琢磨。可要给薛大人送煎饼的事,当了皇叔的面说,简直不打自招么。

岳麒麟狠狠瞪了一眼喜望,只漏叮嘱一句,这小子就将自己卖了。这会儿无所补救,只得挥挥手:“还不快送去!”

喜望应声走了,岳麒麟转头对着皇叔不过意地笑:“都怪孤耽搁了时间。”

无念知道王爷不可能开这个口,忍不住冲里问:“太子殿下,薛大人最近在您府上搭伙了么?”

岳麒麟笑道:“没有没有,孤上回瞧着薛大人怪可怜的,衙门里也没一个厨子,遂让无念买煎饼果子的时候给他也捎了一份。”

无念心里哼了声,你可能不知道,薛云鹏府上的厨子,比王府的好上百倍。

车里头更是极静默。

马车缓缓开动,面酱里裹了小葱的气息,煎炸充分的馃子闻起来饱含油香,饼皮用的是清香的黑豆面,烘得松脆宜人。

岳麒麟将油纸包塞到皇叔手中:“我让他们给皇叔也预备了一份。”

无念听见这句,心下才释怀了几分,催马上了路。

车厢里悄无声息,只闻得岳麒麟咬下第一口饼的“咔嚓”声。

岳麒麟发现皇叔正在望自己,惊吞下头一口,差点噎着:“皇叔如何不吃?可是用过了?”

卓颂渊不答:“太子慢点吃。”

“孤独爱这些市井小食,皇叔不要见笑。”

皇叔态度倒很和气:“这也是卷饼么?闻起来很香。”

“皇叔想是没听过北国的煎饼果子?隋喻近来在东四巷找到了一家燕国老夫妇开的煎饼铺,喜宝一早去买来的。”

“嗯。”卓颂渊仍握着那个纸包不动。

岳麒麟心底颇难过:“皇叔就算吃过了,就不能给孤面子尝几口么。”

卓颂渊笑着拿起嗅了嗅,抱歉地坦承:“本王也不能食芫荽。”

岳麒麟大惊:“皇叔也不能吃?孤一吃芫荽,小臂上就会泛一颗一颗的小红疙瘩,又红又痒,呼吸整日不畅,难道皇叔也是么!”

卓颂渊微点了下头。

岳麒麟傻笑:“皇叔,孤还是头次遇见与孤一样的人!”

卓颂渊看着这傻小孩,忍了忍笑:“是自小就这样的么?”

岳麒麟回想:“倒不是自小,孤小时候很爱吃芫荽,那时隋喻还笑孤是头食草小牛。大约五年前,孤生了场大病,病愈便成了这个样子。皇叔您呢?”

“很久前的事了……记不得了。”

“这也记不得,您看孤的记性就极好,五年前的事都记得……皇叔待自己真是太疏忽了。”岳麒麟并不在意,二话不说夺下皇叔手中纸包,又撕下手中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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