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本来满怀劝和之意,不料这会儿王爷竟然猴急如此,岳麒麟那小子连下来的台阶都还没给呢,我们哪有不管不顾往下跳的?

他因为不忿,忍不住反过来咕哝:“小孩子能有多少耐性?真还不如晾他几日,他才慢慢体味得出王爷的好处。”

这话还是扫到了皇叔的耳朵里,不过他胸中仍像是有东西堵着,随口自嘲:“本王能有什么好处可予人?”

无念将声音压得更低,同无尘道:“此番看来是动了真心啊,这情形居然还肯低下|身段哄孩子……”

卓颂渊掷袖独自去了书斋,不耐烦地催:“太闲了就赶紧送过去。”

无念同无尘耳语:“你看你看,我没有说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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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趁皇叔政务繁忙无暇过问,故意磨蹭了两日。

王爷自己没有孩子不懂,小孩子闹脾气最是宠不得的,越宠越上天。故而依他无大人的意思,只有岳麒麟先服了这个软,王爷才好就坡下。

卓颂渊等了两日,觉得就好像等了半个月的光景,质子府居然毫无动静。他知道无念惯能曲解自己的意思,又不想开口发问,便只得生生忍下。

直到丞相称病不能上朝,他前去探病,却见老头儿捂着肚子同他感叹:“让王爷见笑,都怪老臣一时贪嘴,燕太子从西边找来的红玛瑙柿,给老臣送来满满两大筐,实在太好吃,老臣一吃就吃多了,这才……闹了肚子。”

满满两大筐!哼,燕太子果然是至纯至孝的孩子,好东西很知道念着丞相啊。

卓颂渊夜里批折子批得晚,益发觉得天气燥郁,这秋天毕竟是到了,他端起茶盅喝了口,随口道:“换菊普来喝。”

无念一听这茶,不妙不妙,这是薛大人来时才沏的茶,薛大人亦多日不至,王爷的心思究竟在谁身上……此事愈发扑朔迷离了!

谁知次日,绍郡孝敬给皇叔三坛一百年的陈酿,皇叔眉毛也没动一动:“送去给燕太子。”

看来老的毕竟还是不如小的讨喜,无念暗替薛大人默了把哀,又觉得岳麒麟分明过得很好,根本不等这两坛酒喝,再压两天无妨。

于是再过了一日。昆郡孝敬上来两篮半斤一只的巨螃蟹,阖府的人都跑去膳房围观了一趟,结果皇叔照旧还是那句话,螃蟹一只不留,统统送去给燕太子。

这日下朝,薛云鹏去上书房找他禀告恩觉寺那厢的动静,见了皇叔小心探问:“怎么燕太子这两日不曾进宫?皇上见了微臣都沉不住气了,问我可知道燕太子染了什么恶疾,你居然不让他出宫探视。”

卓颂渊脸一沉:“不用你管。”

薛云鹏笑道:“你那晚上可曾说了什么重话?俗话道得好,吵是亲,骂是爱,小孩肯不理你,那就是有戏。”

卓颂渊上了套,蹙眉沉思:“重话倒是没有……”只是逼得稍稍有点狠。

薛云鹏这个罪魁祸首,反摆出过来人的姿态:“说过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用的什么法子哄回来。”

卓颂渊睨他一眼,神情鄙夷。

薛云鹏能掐会算一般:“都不用您开口,臣就嗅到了一股土财主气息,您八成使劲给人送这送那……不消说全是吃的!您是要收买个小孩又不是收养一只小猪……”

卓颂渊鼻子里“哼”一声,觉得他说得也不是全错,假装不屑道:“本王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薛云鹏面上浮起些恶趣味的神情,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王爷简直太有了,却要看看小丫头承不承得起呢……”

卓颂渊听了面色愈发不好:“闭嘴。”

薛云鹏也不理:“冷两天未必不好,中秋将近,月圆倍思亲,人家独在异乡,王爷不愿给臣好话,同小孩说两句温存的话总是会的罢?十四又恰是王爷寿辰,到时正好你来我往……简直美满。”

卓颂渊听了更烦躁,不愿再同他闲扯,绷着脸催他快走。

他怕薛云鹏聒噪,没告诉他岳麒麟的寿辰同自己是同一天,可是寿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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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和酒也就罢了,蟹是要死的。

无念早上还听宫里的小太监说,燕太子昨日给皇上送了份中秋大礼,礼单子很是丰厚。无念气得七窍生烟,上半年这鞭那鞭送了一堆,如今大节当前,王府里居然连个响都收不到了?

无念干脆将三样东西一并运去了质子府,就让你岳麒麟见识见识什么是大度!

算日子也是刚刚好,岳麒麟的性子这些天总该被磨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必定后悔不迭,眼巴巴守在府上,等着王爷过去哄呢。

他到门前并不运东西进府,自去敲了门,不想那破小孩根本不在府上,他再跑去隔壁闽质子府寻人,岳麒麟正同宋福气凑在院子里欢天喜地酿什么劳什子米酒。

闽皇来访,随驾的使臣自然孝敬给闽质子不少闽国佳物,其中就有一坛子小金糯米。宋福气大大咧咧的,本想让厨子做个八宝糯米鸡请岳麒麟过府就酒吃了拉倒。岳麒麟一看这东西了不得,小金糯米她是听过的,闽国举国一年也就才能收得这么小小一坛……糯米鸡?!暴殄天物是要遭雷劈的。

“福气兄啊,你我就要有一坛子小金米酒喝了。”岳麒麟说话挽起了袖子。

宋福气惊道:“燕太子难道打算亲手酿酒?”

岳麒麟望着他:“福气兄前日不是还愁无计孝敬尊父皇?银子买到的佳酿,尊父皇何愁得不来?左右我俩无事,米酒这天气恐怕三四天就能做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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