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着声音道,“嗯,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她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这么多年沈念有没有回到那间房里去,她只是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油门,仿佛窗外飞逝的建筑物越快,关于沈念的一切也会离她离得越远似的,她只是知道,那天,她站在沈家大宅那天的那种痛,将伴随她沐存之这一生,从生到死,深入骨髓,沈涛那些话踹在她心窝子里,过不去了。

郁美静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她不知道那通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只沐存之一脸面瘫的沉默着。

另一头,沈念从最初的疯婆子到给沐存之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回应,她像个失望的骆驼颓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落泪,她是爱她的,没有人规定所有的爱都必须勇敢,为什么爱一个人非要去经受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的痛苦,她好好的爱一个人有错吗?一边是她最亲的大哥,一边是她最爱的爱人,怎么,就不能站在统一战线了呢?沈念觉得自己就像那祝英台,人家喜欢梁山伯非要把她配给马文才,她起初也是那么讨厌她的大哥,大哥怎么能那么专权,连她爱谁喜欢谁都要干涉,她不想和存之分开,大哥说女人和女人怎么能在一起?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说老子见惯了这世间千奇百怪的事儿,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能长久的,他说小念,你玩归玩,别玩这么过火的事情。

女人和女人之间就不叫感情了吗?你们男人和女人为了一丁点的利益纠葛绑在一起就叫感情了吗?她哭着向大哥哭诉。

就连这样,沈涛扬起的手也没舍得打下去,只待她眼泪哭干,才开始用软性手段,他说我们从懈母就没了,哥十三岁就出来混,那个时候你那么小,你知道哥成天是怎么混的吗?捡破烂,对,tmd我沈涛就是捡破烂出生的,一天,一天能捡3块钱,你小,嘴馋,要吃肉馍,3块钱能买两个,那是你一整天的伙食,为了供你念书,捡破烂已经没有办法了,哥去桌球场子那里拜帮会,你知道那个时候的帮会,每天晚上的桌球场子都要见血,有次差点被砍死,我要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早死了,我不想活了,小念,那个时候多苦啊,活着多难啊,我活那么累干嘛啊?天天风里来血里去的,可是我一想到你一个人住在那个门都关不严实的破房子里,遇到坏人了怎么办?有坏小子欺负你了怎么办?我怕你饿,怕你冻,怕哪一天我撑不下去你就冻死在那四面透风的屋子里,我也希望我的妹妹能像个蝎主,小念,我也不怕不要脸地告诉你,哥把你带大很不容易,你当替大哥着想也好,体贴大哥一片苦心也好,你和那个叫沐存之的女人断了吧,女人照顾不好女人的,这事儿哥接受不了。

沈念自是知道她哥将她带大特别苦,却也从未听沈涛这样提及过,她那个时候太小了,好多事情都没了记忆,只记得很熊小的时候就没了爸妈,她和她哥相依为命,那个时候怎么会懂哥一天到晚在忙什么呢?她只知道哥早上起来给她弄了早餐再陪她玩一会儿,弄了午饭热在锅里,然后去街尾那儿去给她买两个馍,晚上哥是不会回来的,下午的时候把她托给邻居阿姨帮忙看着,她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几年,那时那么穷,她哥挣两人的温饱钱都不够,哪里还有闲钱送她去什么幼儿园呢,有次她生病发烧,夜里没人知道,她哥凌晨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也以为小沈念只是睡着了,清晨的时候怎么喊也喊不醒,摸了摸身子才烫得那么吓人,那次她烧得不省人事,差点没了命,迷糊中,她只记得她哥送她去医院,却又没钱缴费,她第一次听到她哥像是在哭,那种拼命隐忍了很久却又忍不谆气时候的呜咽声,后来她醒来之后有护士告诉她,她哥跪在医院的地上低着头一直在求医生,从那之后,她就觉得,这辈子,一定要对她哥好,听她哥的话,好好照顾她。

后来开始念小学的时候她就终醯那越来越多了,他们搬去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住,而后生活慢慢变好他,她读初中的时候哥也像变了个样子似的,不再像以前成天灰头土脸的,她第一次看到她哥穿西装,她才意识到她哥穿得人模狗样的样子也挺帅的,她哥轻轻掐着她的脸,嗔怒道,“哥就算是没念过书,也知道你这个成语用得不对。”

她哥也终于履行了他的承诺,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请了一个阿姨来照顾她平日里的生活,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洗过衣服,从来没有做过饭,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家就没有缺过保姆了,她哥总告诉她说女孩儿娇贵,要富养,就这样,一路长大,她没有吃过什么苦,当然,和沈涛相依为命,也从来都没有忤逆过她,却在沐存之这件事情上过不去。

后来她渐渐明白她哥的势利和手段,她亦是知道沐存之为她所受的那些苦,太难了,她不想存之与她哥为敌,她也不想两个人要走得那样难,随便怎么说都好,她只觉得也许这样分开对她和存之都好,没有她,存之也一定能过得更轻松些,就这样走了十年,她答应她哥和沐存之断,那是最大的让步,却迟迟不肯与任何一个男人结婚,在国外的那些年,她也很少去看国内的新闻,完全封存的消息,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沐存之这三个字只能在她心里像风蚀般一点一点地消磨掉。

这么多年她还是不习惯国外的生活,特别是不习惯国外


状态提示:第62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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