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已经说完,”孟瑄不以为意,“给她吃这个药只为治病,而且除了我之外,她什么都没忘,可见这是个好药,不带后遗症。诸位不请自来,究竟有夏贵干,可否说个明白?孟家也不是容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p

廖之远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想试试夏暖燕是否真的什么都没忘,仍保留着她的医术,还是孟瑄教她辨认段晓楼他们几个,于是他开口说:“我们来也不为别的,先前尊夫人应下,说能帮那些被下毒的拐卖孩童配出荨麻散的解药,我们今天都是来讨药的,不知解药做好了没有。”/p

孟瑄倒不清楚此事,便去帐幔后重复廖之远的问题。夏暖燕藏进帐幔后觉得极是安全,不肯再出来,于是把话用低低软软的声音说与孟瑄,孟瑄听好并记下,出来含笑传话道:“清儿说解药方子已找出来了,药还没来及配,都是寻常药铺子里可配的药材,廖兄是想要方子呢,还是想要现成的药。要方子,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要成药,烦请留个地址,明日配好了送去。”/p

廖之远说要方子,于是孟瑄笔墨一挥,当场写了一张有二十多味药材的药方,递给廖之远,然后就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嘴脸。廖之远叫了高绝,两人一起把段晓楼给拖走了,虽然夏暖燕看上去很不对劲,可他们也没有过问的立场。就算要打探,看夏暖燕那娇怯怯的样子,最好也是让青儿来问,否则还没问出结果来,倒先把她弄哭了。/p

段晓楼不明白的是,既然夏暖燕不记得孟瑄却记得自己,还记着澄煦相恋的种种,怎么求助的时候,叫的却是“孟公子”而非“段公子”?再想起夏暖燕已有孕的事,他心情就更灰暗了,浑浑噩噩地被廖之远他们推走了。/p

出了孟家,走到夜的街上,段晓楼忽而面色一变,往自己的胸口处一摸——那封信没了!那一封从兽人身上搜出来的,署名“吾爱夏暖燕亲启”的信笺,竟然不翼而飞了!/p

想到方才自己与孟瑄的一番推搡,段晓楼心中疑云大起,认定是孟瑄盗走了这封信,想要回去索取,又有高绝二人相随,十分不便。而且,他这一趟来见夏暖燕,正是要当面毁了这封信,让她免去忧心。至于信的内容……他读过一遍,却没读明白,因为……/p

“怎么了,你?”廖之远奇怪看他一眼,“掉钱了?”/p

“……没有,”段晓楼苦笑摇首,“走吧,看天都亮了,突然想起来,咱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我请客,不醉不归。”/p

廖之远笑应道:“好呀,情场失意,酒场得意,就是你我二人的写照了!老高,你去不去?”/p

“……走。”/p

等段晓楼三人走后,孟瑄面上敛去笑容,回身去看帐幔后方立着的夏暖燕,勾唇发问道:“怎么样?再见旧情人,心中感觉如夏?”/p

夏暖燕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垂头轻轻道:“公子容禀,我跟段公子之间并没有什么,我只想回家,回扬州罗府。公子你说了,过两天送我回家,你得说话算数才行。”/p

“果然,跟段晓楼什么都没有吗?”孟瑄走到帐幔后面,用食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颌,直望进她的眼睛里。/p

夏暖燕雪颜飞霞,急忙推开他的手,别开脸问:“明天,明天能送我回家吗?”/p

孟瑄心道,这孟婆汤的清洗效果,果然非同凡响,将她的心智都打回最单纯无邪的岁月了。我须得善加引导,把好的东西一点点灌输给她,再让她全心全意地爱上我,方为上上策。他想了想,问道:“你已经嫁给我了,再回罗府去做什么?”/p

夏暖燕忽闪睫毛,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什么可问的?我最熟悉的家人都在罗府里呢,他们待我虽然不好,可总归不是太可怕,也不会真正伤害我。不像孟公子、段公子和高大侠这些大男人,看上去充满威胁性,就像是那吃人的老虎。罗府的西跨院虽然缺吃少穿,好歹住的安心,只要把门一关,把闩一插,就没有什么能伤害我了。/p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轻声答道:“我方才自己诊过脉了,并不曾有孕,公子你是骗人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还欺负我,我不喜欢住在这里。”/p

孟瑄听得好笑,捉起她的发尾,轻轻扫过她的鼻翼,看着她娇羞不胜的美态,他的嗓音中渐渐有了暧昧的黯哑,附耳问:“为夫怎么欺负你了?你说没有怀孕,所以想回家,那么,假如怀孕之事属实,你是否就死心塌地的跟我了?”/p

夏暖燕如一只受惊的白兔,惊叫着跑开,孟瑄笑望她的背影,也不去追她,只提醒她当心脚下。然后,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是方才段晓楼来拉扯他的衣裳时,从段晓楼的身上掠走的。他猜到段晓楼回带着这封信来见夏暖燕,八成是想销毁这一份夏暖燕的“犯罪证据”,还可以卖个人情给佳人。/p

“这封信,不知段晓楼看过没有,”孟瑄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那一名指挥兽人的幕后黑手是谁,他跟宁王有什么仇怨,又为什么认你做他的‘爱人’……”/p

“嗯?”夏暖燕不解地问,“公子在跟我说话?”宁王?依稀记得,是一位藩王吧……/p

孟瑄的目光投注在她的面上,看着如今这一个无牵无挂无羁无绊的少女,他心中的满足感无法言喻。所以,她的过去,既然她本人都忘记了,他又夏必再深究?总之以后,她不会再离开他的左右


状态提示:第56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