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些深奥点的东西吧。你想啊,西医的药品,都是要首先进行动物实验,来验证这些化学成分的有效性的;但中医很奇怪,很多中成药对于人有用,但对动物无效,也有的,对动物有效,但对人却没有丝毫效果,这是为什么?”
宋誉华问:“是啊,是有这么个现象,那你是说为什么?”
“你别望着我,我是肯定回答不出来的,你以为我是神啊。”江天放有些好笑的对宋誉华说。
“那谁能回答?”
“能有人回答,当然是好事;没有人回答的,那就说明,我们对于这个配方的药理还没有研究透,这样的配方,最好先不要采用。”江天放说:“我虽然不懂这些医药方面的知识,但我感觉啊,这可能和中医与西医的立足点不同有关系。”
“立足点?”
“是的;西医的立足点是针对具体的生理结构,什么地方有疾病,就针对身体的这个部位进行治疗……”
江天放还没说完呢,宋誉华插了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在没毛病的部位去动手术,那叫医疗事故,懂不懂?”
江天放笑了:“你别急,听我说完啊;这个问题你要是能搞明白,那你对于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算是理解得很透彻,能成为一代宗师了。”
“有那么玄吗?你忽悠我不懂啊?”宋誉华也笑了。
“西医啊,基本上是把患病的部位,看做一个个体来治疗,所以,在局部无法进行有效治疗的情况下,甚至能想出切除这个局部的极端手段,比如啊,你的胳膊出问题了,如果药物治不好,医生可能会截肢。”
“别拿我的胳膊举例好不好,怪怪的。”这下,宋誉华是真听懂了。
“但我们中医不同,中医的治疗,讲究的是疾病与整个身体的关系,我们的身体,与整个自然环境的关系。这个反映到具体现实中,就是西医分了很多的科室,眼耳口鼻什么的,你要看什么部位,就去什么科室,而中医呢,一个医生,基本上什么都管,什么都治,因为中医讲究的是综合治疗,中医认为,你整个身体的机能理顺了,什么毛病也就都没有了。”
宋誉华思量了一会,问道:“你这么说,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了。”
“你再看啊,我们中医,在治疗的时候,最常用的几个字,就是精、气和神。这个气是什么?神又是什么?外国人根本不懂,也找不到一个能准确翻译过去的单词;就算是我们自己,也只能有个模糊的概念,能懂这个意思,但没办法精确的去描述。”
关于“气”这个字,在翻译界是个很头痛的问题。汉语中的气,必须加一个限制词,外文才能够翻译,比喻空气,神气,灵气等,但单独对于“气”这个字,没有一个外文单词可以对应。
“气和神,都是主观色彩很浓烈的词语,完全靠医生的经验去判断,没有一个标准可以参考,这与西医的科学性、严密性是背道而驰的,所以,西医一直都抗拒中医。但是,中医的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主观性,却又有效。比如有些药材,在某个节气之前采摘,效果显著,过了这个节气,哪怕过一天,都会失去药效。这是什么原因呢?没有人能说明白,只能讲这样的现象,归结到人与自然的神秘关联中去理解了。”
江天放的话,让宋誉华觉得很有些新意,很有些哲理,但又真的感觉不能理解。
想了半天,宋誉华才说:“这个是事实啊;你就拿我们喝的这个茶叶来说,谷雨前采摘的和谷雨后采摘的茶,在口感上就差别很大;我还真不信,难道茶叶的味道,就真在乎那一两天的时间了?”
“不管信不信,可这是事实啊。这些,都反映出中医的特点,也就是讲究人与自然的关系,讲究身体是局部与整体的关系,这与我们的文化根源是一致的。道家推崇的‘天地人’合一,中医讲究的‘精气神’,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
“这太玄,太深奥了,我有点头晕,你让我喝口茶,静静神思。”宋誉华停了,觉得脑子有点不好使,开始叫停。
江天放笑了笑,没有再说,开始沏茶。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江湖术士的味道啊。”清醒过来的宋誉华,突然问道。
江天放觉得奇怪,问道:“怎么啦?”
“你看啊,我问的是怎么选配方的事情,你说着说着,把我都不知道绕到哪个年代了;我想问的正事呢,你还没说完啊。”
“我这就是和你说选配方的事啊。”江天放笑着说:“不管你有没有弄明白,你得知道,我们中医有这么些特点,中医的发展,遵循了这么一个规律;那你在配方选型的时候,就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那是什么选择?”宋誉华问道。
“简单,不复杂;实用,不特殊。”江天放最后做了个总结。
宋誉华一听,一拍手:“对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那么多,可选择的范围大了去了;还没搞明白的,复杂的,具有特殊性的那些配方,干嘛现在就去碰;现在我们要选的,就是那些已经搞明白了的东西。将那些简单、实用的配方,形成工业化生产。”
江天放听了,笑了笑,不再讲话,专心喝茶。
宋誉华将本子拿出来,想想写写,老半天,终于常嘘了一口气。
“我总算是想通了;和那些老夫子去讨论什么当归三钱,杏仁二两,完全没有必要;我就只管几点,你这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