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刊从宁阳宾馆出来,就给姚世明打了电话;在听到“宋誉华”这个名字后,常务副市长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嗯,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何刊很郁闷,自己是得了副市长的指示在办事啊,怎么现在出岔子了,就不管自己了呢?不过也正常,什么麻烦都要领导出面,那还要手下这些人干嘛。
回头再一想,自己不也是想替领导分忧,再加上想为儿子出口气?
只是,今天这口气没吐得畅快,不小心吹在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上,并且不小心灼伤了自己的舌头;面子受伤倒是小事,还得写个情况说明去省委办公厅交差呢,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善后吧。
何刊想了一夜,除了骂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腹诽下领导,想得最多的,是明天要去上交的情况说明,不,应该是检讨书,该如何遣词造句。
第二天,他刚到办公室,还没想好是先去局长那汇报一下,还是先写检讨书呢,局长的电话就过来了:“何局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何刊心想,泥马的,省委办事就是有效率啊;一大早就搞到局长那去了,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主动汇报了,而是去接受局长的训斥;范局虽然快退了,可在局里,真说句话,瞪个眼,下面这些人谁不心里犯嘀咕啊,那是多少年形成的威望,没人敢去捋虎须的;局长相召,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范局办公室一看,除了沉着脸的范局,还有几个人在,那几个人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也很有官威,应该是省委那边的人了。
何刊猜得不错,是省委的人,但他没猜到的是,这些人是省纪委的,省纪委不也是省委的下属单位嘛。
“何刊副局长吧?我们是省纪委的,有点问题想找你核实了解一下,请你配合。”其中一个脸色稍黑的人走到何刊面前,沉着声说。
何刊有点迷糊,怎么会是这样呢?
何刊心想:“我也就是拔出了枪,也没开枪啊;这种事,有必要惊动省纪委?没这条例啊?”
何刊张嘴,刚想解释一下,可那几个省纪委的人,没有给他机会辩解,过来就直接将他挟持着,下了他的配枪,然后拿出手铐,将他铐起。
“你们。。。太过分了!”何刊急了,大声嚷起来;不过是拔枪这种小事,省纪委的人来了也就罢了,还铐他,这算哪门子事啊?好歹自己也是享受正处级待遇的副局长啊。
“有你说话的机会!”那个黑脸的人一瞪眼,眼神极为阴鸷,将何刊的气势生生的压了下去;然后转身对范局说:“范局长,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还得去和市里做个通报。”
范局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当然不知道,何刊还有拔枪指着省委书记的秘书这件事,他恼火的是做个何刊,虽然对于何刊和侯二的关系密切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会陷入的这样深;自己马上要退休了,局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杂合不是诚心不让自己有个完美的结局吗?
恼火归恼火,客气还是必须的,再就是这个何刊,毕竟是在自己任上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平时也很听话,对自己从来都是恭恭敬敬;该提醒的,也得提醒下。
老了老了,人还是有些念旧啊,没有年轻时的那股子血性了;范局想着,在心里感叹了一回,起身和省纪委的同志握了握手,说:“给同志们添麻烦了,是我这个局长失职啊。”
这个话其实有一半是说给何刊听的,那是在提醒他,事情不小,要何刊好自为之;至于何刊能不能听得懂,那就不是范局能够把握得了的,何刊以后会是个怎么样的结局,也不是他能够说了算的。
事情的发展在程伟民的意料之中;可结局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何刊被带到省纪委以后,在录音和照片面前,很快就交代了帮侯二“擦屁股”的一些事情,甚至以前帮过的忙也交代了,都是一些治安事件;何刊也承认收过侯二的红包,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侯二登门拜节送的红包,金额不大,一次一两千块而已;只是,何刊对那录音里的二十万受贿却拒不开口;也不说收了,也不说没收;三天后再审讯的时候,却是交待说,那二十万当时是收了,可想想很怕,第二天又还给了侯三。
行贿者侯三也被叫到了省纪委,核实的情况竟然和何刊说的一模一样。
尽管巨额受贿罪名不成立,可渎职行为还是得追究;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对于何刊来说,这个结局已经很满意了;当然,该感谢哪些人他心里也有数。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去感谢那些人。
尽管何刊逃过了一劫;但侯二却没他那么幸运。后来一审被判的死刑,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何刊下台,当然是程伟民最高兴;他后来和江天放聊过这个事情,说这事在宁阳都传神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因为得罪了江天放,儿子被打,自己的枪也被江天放下了;第二天江天放还叫了省纪委的人去查他,结果闹了个官、财两空。江天放就笑,说哪有的事?程伟民也笑,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你?江天放一想,这几件事情确实还真是自己干的;只是外界以讹传讹,歪打正着,却反而道出了真相。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是程伟民和江天放聊天时说起的;双开后,何刊就离开了宁阳市,去哪儿了没人知道。再后来,有人说在南方一家工厂见过何刊,他在帮那家厂守大门;据说,那家厂自他开始守门起,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