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为何对用情之剑如此反感?”虽不若天剑般在剑道上走得那么远,但这个不肯透露真名的老头见识自也不是剑晨能比,一句“用情之剑”几乎将有情、绝情、私情、大爱等种种剑法道破,这其中甚至不止是剑圣,还有无名,那么在她心中,剑法竟还有其他的路吗?

“情剑之外,还有理剑,情理之上,则是道剑。”秦霜随口道,这样步步追问的讨论,对她也是一种理清思绪、明确心意的过程,“我心与剑相连,若用情剑,每出一剑便是动心一次,情深不寿,情极伤心.....我宁舍情而取理,终归于道。”

“人,可以没有感情么?”老头低声喟叹,这孩子,这样的年纪,将感情看得这般轻,不是一件好事。理剑,顾名思义,是顺应剑法之理,摒弃一切情绪,只用绝对的理智、精密的计算,来施展、控制,比起情剑,纯粹得完全只似是杀人的剑法啊。

秦霜眉头微蹙,这老头,如何抓不住重点?比之无名大叔,还是不及啊。“情与理,并非截然对立,只不过是通向道的两条路,殊途,终究还是要同归。”如道魔,如阴阳……情与理,亦可以相融相合,只不过她的状态特殊,只能持其一端罢了。

“我曾听人说,惟有极于情,方能极于剑。那么明于理,难道就不能慧于剑?”若不是实在无法与人动手,拔出剑来,与这个老头比一场,应该比这样的口头论剑收获更多。

步惊云微微看她一眼,他才知,原来她也是能说许多话的,只要能被她认为有资格可以和她讨论。她也不是不懂情,只是她不会动情。

剑晨专注在秦霜的话上,似乎颇有道理,但又和一贯的认知有些相左,他越是深想,越觉得难以明白,似乎领悟了,又似乎一无所得,只觉得头晕脑胀起来……

一声琴音让他陡然清醒,老头垂下盲眼:“孩子,你现下只需好好随你师父学剑,她的路不是你的路。”

剑晨吁出一口气,这就是所谓境界不到,勉强自己去明白反而只会伤神吧?不由叹道:“还好那个以剑择婿是谣言,不然霜姐姐,只有……啊,没有人配的上了。”他原本想说秦霜在用剑上所悟境界如此之高,只怕只有师父能理解并压她一头,但他对无名敬若天人,如何能拿来开这样的玩笑,连忙改口,脸上已经红成一片。

点醒剑晨,听他突然冒出这一句,老头不禁莞尔:“傻孩子,配不配那是旁人的看法,终归是要看自己喜不喜欢。丫头,你可有喜欢的人?”无双城与天下会争雄,暗地用她的姻缘做文章,这孩子,现在也只是年纪小罢,若真动了情,像她这样偏执一端的性情,只怕更加不是件好事。

步惊云以为秦霜不会回答,没想到她竟然微笑:“我若喜欢一个人,他会伤我的心吗?”语气与先前讨论剑法一般无二,让人听不出她到底是认真还是不认真。但是,能自秦霜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步惊云不由深深注目,她,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昏暗的烛光下,剑晨见秦霜冰雪般的容颜,想起她多病的身体与内心的野望,忽然觉得这句话就算是玩笑,也叫人觉得难过:”我相信,世上任何一个男子,若是能得霜姐姐喜欢,必会视霜姐姐如珠如宝,绝不会令霜姐姐伤心!”

他这般郑重其事,倒叫秦霜真的笑起来:“如果喜欢可以那么简单......”碧游又怎么会饮恨,紫笈又怎么会落发......开始只是简单,终了还是由情生孽,纠缠难休,多见人沉沦,少见人解脱……

“丫头,你若怕人伤你心,只怕你会伤人的心。”太聪明太会保护自己的人,往往便会薄情薄幸。

“只要他不去学胡琴,半夜三更地拉,那就好。”秦霜站起身,手按桌面,“无名大叔的担心我明白,只是苍生自赎,又何必尽担在一个人肩上?”

“至于我,你们大可回去转告,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不会成魔!”

“丫头,”老头亦严肃起来,“你说知可以博,学贵于专。但是天下会历年来不遗余力搜罗天下群书、武林隐秘,而你在十岁之前,便曾一一遍阅,能过目不忘的你不仅通诸子百家、佛门著述、也懂天文识地理、知医卜晓星相……”

这一次,连步惊云也骇异了,他在山上数年,知道秦霜读过许多书,能写一手好字,但从未曾想到能如此广播,为何她从来没有展露过?

秦霜微微一笑,不惊不怒:“这些,应该不是无名大叔能了解到的,老头,你到底什么来历?”

老头诡秘一笑:“我,不过是一个比天剑更无名的老头子,当初你能认出天剑身份,何不猜猜我是谁?”

“我所知,不过是天下会搜罗来的资料,怎可能涵盖天下一切?譬如,我便不知泥菩萨师承为何?不虚大师十五岁前发生什么必须将记忆系数清除?而有着闲情逸致花上几十年练治失忆丹药的僧皇果然就圆寂找不回来了吗?……..这些我都不知道。”

秦霜每说出一个名字,老头的皱纹便加深一分,到得秦霜说完,反回复了正常,微笑道:“善善恶恶,是耶非耶,若可知自然知,若不可知,何必知?”

如此明显搪塞的话语,秦霜居然也不再追问,只是笑容中多了三分寒气:“那么,我现在可知的是什么?”

“一百七十多年前,人间曾出现一个绝顶聪明的神秘男人……”

随着老头的讲述,剑晨与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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