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拼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男的!这还是兄弟!兄弟妻还不可欺负呢,何况兄弟自个儿呢,更不能了!

可是,从视觉处开始鼓动的刺激,叫他全身的血齐齐往脐下三寸处奔涌,叫他口干舌燥,喉结涌动,。

田小满本来看田大壮这一付神情异常,呼吸粗重的样子,心里还挺乐呵的,心想:哟,这家伙有反应了!说明他不是纯粹的直男!

田小满这段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养伤,身体丧失了自由,思想就格外灵活,将自己的爱情和爱情对象都在脑袋瓜里分析了一遍:田大壮对自己真是太好了,而且是真心真意、一点儿不带掺杂的好!就比如刚才他做的那一份酱香牛肉因为田小满赞了几句便一口也不肯吃,说是留给田小满第二天煮牛肉面吃,还有在医院里的时候他成天为了交住院费发愁,到处打零工挣钱,无非就是为了让田小满能多住院几天,而他自己手臂被砸伤了,却大不咧咧地说没事,连换药都不肯去,为了怕多花那一百多块钱,最后还是被田小满骂着逼着去的。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田小满都记着呢。

非亲非故,素昧平生,田大壮救了自己,还对自己好得不得了,难道不是因为爱情?田小满对自己颜值的自信心很高,觉得只要田大壮是弯的,或者半弯不直的话,对自己坠入情网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和田大壮相处了一个多月,他还愣没有觉出田大壮爱上自己了,因为田大壮对他的好是一贯如一的,没有明显的急速增温或者急速降温的现象。

难道田大壮真的是直男?还是个不求回报的活雷锋式的直男?要是笔直笔直地,田小满也就算了,真做兄弟得了,不过,田小满觉得这一位能把“总裁”听成“种菜”的兄弟极有可能是一直以来的生存环境太单纯也太艰苦了,叫他没有空儿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脐下三寸那点子事,连他自己喜欢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知道,所以,可塑性相当大!

田小满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个问题,很想试探他一下,可是,那时候和那老太太同一个病房,一个屋里住着四个人,怎么敢乱说乱动?

所以,今天出院的田小满忍不住亮一爪子试试,没想到,一试得手!这家伙还是有反应的!不是直男就好办,不然,硬生生把人给掰弯了还说是报恩,多缺德!现在就顺理成章了哈哈哈。

不过,鉴于目前田小满身负重伤,既不能上也不能下的状况,他也不敢把人撩拨狠了,于是见好就收,故意装做很冷的样子缩缩肩膀,蹙起眉头,问道:“还没好吗?这样敞着被子和衣服,我很冷。”

田大壮如梦初醒,忙胡乱挥舞了几下手里的毛巾,给他擦了擦,掩上他身上的被子,说:“好了,你自己扣扣子。”说完,端起水盆,挡住自己下面已经兽化的某器官,急匆匆地走了。

田大壮这一出去,许久才回来,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脸颊上却还有点红晕,田小满顿时觉得有些心虚,看这情形多半是去冲冷水澡去了,这大冷天地!唉,这家伙还真是实诚啊。

田大壮看他一眼,说:“你还没睡着?”

田小满指指头下的枕头,找了个借口,说:“这枕头里面垫的什么,一直沙沙作响,我不太习惯。”

田大壮抖了抖枕头,说:“是银杏树叶。我妈说,把晒干的银杏树叶装枕头里,晚上好睡,对身体也好。”

这一点田小满倒是相信,只是,一转头,就“沙沙”的响声,听起来特别像脚步声,还真叫人有点胆寒,想着这枕头又是田大壮的妈用过的,田小满能睡得着就怪了。

田大壮心下了然,挠挠头,说:“是声音有点大。我明天去买点新棉花,给你另外缝两个新枕头,今晚上,就将就睡吧。”

田小满答应着说“好”,可是,熄了灯之后还是睡不着,瞪着眼睛看头顶。

农村的黑,是真的黑啊,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不像城市里灯光璀璨,再怎么都有一丝光亮。在这样完全的黑暗中,传来外面的风吹动窗棂的声音,“呜呜呜”地像小孩的哭声,加上头稍稍一动就带出来的枕头发出的“沙沙”声,叫本来就有些择床的毛病的田小满越加睡不着,想翻个身吧,胸口的伤又叫他轻易动弹不了,只能活动活动没伤着的腿啊胳膊啥的,郁闷地吐着气。

忽然,身边的床铺一沉,一副高大的身体就倒下来卧在田小满身边,田小满抬眸望去,一片黑沉中,亮闪闪的是他的眼睛,闪着温暖的光芒,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说:“这枕头叫你睡不着?我看你都折腾半天了。来,不要那个了,睡我胳膊上吧。”

田小满从善如流地靠了过去,枕在他的臂弯里,身体却小心地保持距离。

两人很快就昏昏欲睡,恰在此时,传来一声女人的哭嚎,叫田小满打了个激灵,吓得醒了。

夜半三更地,这声音……莫不是真有女鬼?

田大壮安抚地摸了摸田小满的脸,低声说:“别怕,是隔壁春山哥在打他媳妇呢!唉,农村的房子隔音不好……”

果然,女人哭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却很清晰,同时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哭?你有脸哭?都生三丫头片子了,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都拿去交超生罚款了,还生不出个带把的来!老老实实躺床上去挨操,等老子给你操出个儿子来才是正经,你倒好,还不许!还夹着!夹你妈|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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