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贵妃是昭明帝的最爱,她尖叫一声晕倒,昭明帝的心立时乱了,他双手紧抓宝座扶手便要起身去后面看刘贵妃,只是他还没来的及用力,便被坐在左侧的太后一把按住住了左手。

“皇儿,众将百官都在看着!”太后压低声音冷冷的说了一句,语气中的怒意相当之明显。

昭明帝正欲抬起的身形猛的一滞,只得又坐回宝座之中,他虽然极宠刘贵妃,可是脑子还没有彻底糊涂,太后这么一提醒,昭明帝便立刻掂量出了轻重。

太后见昭明帝坐稳了,才微微点了点头,对身边服侍的永福宫管事周嬷嬷低声吩咐道:“立刻送刘贵妃回宫。”

昭明帝见自家母后完全不把爱妃当回事,连个太医都不传,心中更加不自在,他立刻向随侍在一旁的内宫总管太监高三保做了个手势,高三保会意,立刻跑下去为刘贵妃传了太医。

高三保跑开之后,昭明帝到底不放心,还是扭头看了一眼。皇后坐于昭明帝身后的第一个位子,昭明帝转头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皇后张氏。他见皇后直挺挺的坐着,面色很是苍白,而在皇后隔壁的刘贵妃已经瘫软在椅上,面色如死灰一般,两个近身宫女正压低声音小声呼唤着她。

昭明帝对皇后冷哼一声,冷冷道:“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就是这么替朕看顾后宫的?”昭明帝将太后不允许他看视刘贵妃的怒气全都撒到了皇后的头上。他却不想皇后与刘贵妃一样都是弱质女子,刘贵妃看了杀头会害怕,难道皇后就不怕么。

皇后听到昭明帝的责问,脸色更加苍白,她死死的咬牙挺着,下死力气的双手互掐,这才没让自己昏倒过去。她垂下眼眸掩去绝望的眼神,颌首低声应道:“皇上教训的是,只恨妾身不知道刘贵妃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若是早知道,便是拼着皇上降罪,妾身也会出动中宫表笺不许刘贵妃前来观刑。”

昭明帝被皇后堵的哑口无言,本来刘贵妃就不应该参加献俘大典,后宫中有资格与昭明帝共同出席之人只有太后与皇后。偏刘贵妃知道此事以后,撒娇痴缠的闹腾,说什么非要出席献俘大典不可,昭明帝素来宠她,同时还存着让刘贵妃在三军将士以及文武百官面前多多露脸好为将来造势之心,便破例应允下来。只是昭明帝没有想到刘贵妃这般不经事,一颗人头就把她吓晕了。

太后听了皇后之言,点头赞道:“皇后所言极是。”昭明帝见素来并不多话的太后都开了口,便知道不可以再纠缠此事,只能坐正身子,将心中的怒意全都通过眼睛发泄在被千万万剐的纳都汗王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有了春秋的太后有些个撑不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昭明帝扭头一看,只见太后面色腊黄,额上冷汗涔涔,身体也在微微打颤,昭明帝赶紧起身说道:“母后,您先回宫歇息吧,朕在这里就行了。”

太后点点头说道:“也好,哀家这便带着皇后诸皇子和焕儿一起回去。唉,他们都是头一回见识,哪里就能禁的住!”

昭明帝听了太后之言,抬眼看向坐在后面的儿子们。当然他最关注的是刘贵妃为他生的三个儿子,分别大皇子齐景煌,三皇子齐景烨,六皇子齐景炜。大皇子今年十九岁,是诸皇子之中性情最为绵软,最是伤春悲秋的感伤之人,那怕是看到一朵落花,大皇子都会为之落泪。昭明帝见大儿子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再看看三儿子齐景烨,只见他双眉紧紧皱起,脸上分明写着极不耐烦四个大字,齐景烨是个性情急躁最没有耐心之人,让他看了一个多时辰的砍头,已经挑战了齐景烨耐心的极限。

反倒是六皇子齐景炜让昭明帝心中略感安慰,只见齐景炜直勾勾的盯着刀斧手用力劈下的鬼头大刀,眼中的兴奋与激动溢于言表,他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色,有的只是嗜血的兴奋与痛快。昭明帝极度爱屋极乌,明明齐景炜残暴嗜血,可是在昭明帝眼中却成了勇敢坚毅。

看罢刘贵妃生的儿子,昭明帝又看了看其他人生的儿子们,何淑妃生的四皇子齐景炅是个极斯文之人,他不喜欢看那这残忍的场面,因此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眼中明显有着不忍之色。皇后所生的五皇子齐景煜明明很害怕,可是他象他的母亲一样,端端正正的坐着,拼命强迫自己认真观刑,虽然脸色已经相当惨白,可是齐景煜却是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回避。

至于七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因为年纪还小的关系,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直面那血腥残暴的场面,昭明帝因为从来没在这三个儿子身上寄托什么期望,所以也不会失望,眼神也是一瞟而过,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昭明帝的视线从七八十一皇子身上掠过,停在了坐在十一皇子旁边的乐亲王齐景焕身上。齐景焕的脸色一如即往的苍白,他身子不好,并不能挺直身体坐在椅上,而是倚着一只极大极松软的弹墨玉色大靠枕窝在宽大的椅子里面,他的双眼通常是微微闭上的,只是偶尔睁开看一眼。昭明帝见齐景焕脸上没有惊恐之色,额上仿佛也不见冷汗,心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后,立刻送母后和诸皇儿回宫,送焕儿回府。”昭明帝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便沉声吩咐下来。皇后缓缓起身屈膝应下,来到太后身边扶着太后的手臂,率领诸子从后面缓步下了高台回宫去了。

献俘大典一直持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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