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祁象几乎是掐着时间,熬到了天亮。天边浮白,太阳还没有跃出来,他就翻身起床,一番洗漱,然后直接出门。
祁象出门不算早,等他走到街上,就可以看到成排成队的车辆行人,已经井然有序的在四通八达的公路上穿梭如流。
大城市就是这样,生活节奏快,居大不易。哪个不努力拼搏,肯定会被淘汰。
这样的场景,祁象也习以为常了。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子,报了一个地名之后,就闭上了眼睛,睡个回笼觉。
车子缓慢,通过一个又一个关卡,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算是停了下来。
此时,艳阳悬空高挂,在散发出无穷的光能与热量。祁象付了钱,直接下车,然后沿着街道深入进去,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集市。
集市很热闹,熙熙攘攘,各种声音汇集,形成了一片火热的洪流。祁象才走近,就感受到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来袭,让他感慨万端。
集市几十家店铺林立,经营的生意大致相同,都是各式各样的香烛和香料。
因为在集市的附近,有一座传承千年的寺院,据说十分的灵验,所以香火鼎盛。基本上每一天清早,就有大批的信徒赶来,虔诚的烧香礼拜。
久而久之,在寺院的旁边,就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香市。
对于这个香市,祁象也不算陌生。毕竟在他店里,也供奉了一尊小财神。每当清早开店,或晚上关门的时候,他总要敬上一炷香。
平时消耗的香,他就是在这里购买的。
来多了,祁象自然也知道,香市里头的香,可不仅是单一的品种,还有许多的分类。各种线香、盘香、香丸、香粉、香囊、香药,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有现成的香枝,更有天然的原料。
祁象的目标,自然是那些原料。他顺着人流,左右打量两边的店铺。片刻之后,他就朝其中一家店面最大的香铺走去。
“善缘堂!”
挺古朴的招牌,祁象目光一瞥,就走进了店中。
店铺大概五十多平方,入门就是一张很方长低矮的板桌,上面各种香烛堆积如山。一帮人就围在板桌四周,仔细的挑选需要的香烛。
在板桌左右两边,就是玻璃柜台。
玻璃柜台里头的东西,无疑是更加高档的香烛。一根根香烛,十分的粗长,金黄颜色,十分鲜丽光亮,富丽堂皇。
类似这样的香烛,那是按根来算钱的,随便一支香,都在百元以上。祁象还看到,有一支半米长,婴儿手臂粗的巨香,标价9999,奢侈啊。
不必多说,那支巨香,肯定是为土豪准备的。
不要怀疑巨香卖不出去,每当跨年的时候,祁象经常在一些寺院道观的大殿香炉之中,看到类似这样的巨香出现。
有的时候,祁象也觉得奇怪。很多人对于神佛,肯定谈不上多么的崇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很热衷于烧香膜拜。
这算什么?求个心灵安慰,还是侥幸的心理?
祁象也说不清楚,反正把烧香求神的事情归于迷信,似乎也谈不上。但是明知道在做无用功,大家又乐此不疲,这算是一种……病么?
祁象浮想联翩,就直接掠过了板桌,朝店铺内部走去。
说起来,店铺可以分为两个区间。进门是一个区间,里头是另外一个区间。两个区间之间用垂落下来的珠串隔开,布局各不相同。
如果说第一个区间,那是十分平常的香铺,那么第二个区间,就有点儿类似于中药店。在店铺的里头,那是贴墙摆列的大柜子。
这大柜子很像是中药店的药柜,尽是密密麻麻的小抽屉。
祁象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白白嫩嫩的小胖子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挂着一副蓝牙耳机,嘴上跟着哼哼唧唧,应该是在听歌。
“咚咚!”
祁象顺手敲了敲柜台,算是一个提醒。
但是那白胖子好像很陶醉的样子,却没有什么反应。祁象眼睛一眨,不由得干咳了一声,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挥了一挥。
“嗯?”白胖子抬头一看,摘了耳机,眼中透出迷惑不解之色。
祁象递上一页纸,客气问道:“请问你们店里,有这些香料吗?”
白胖子眼睛一转,嘴角多了几分笑意,伸手接过清单,看到上面罗列的十几种香料,毫不犹豫点头:“肯定有啊……你要多少?”
祁象想了想,斟酌道:“每样来一斤吧。”
“多少?”白胖子也有些意外。
“一斤……”祁象竖起一根手指头。
“量不少嘛,你打算自己合香吧?”白胖子笑了笑,语气十分肯定,眼中更有浓厚的赞许之意,仿佛看到了同道中人。
“呃,是啊。”祁象含糊点头,又催促道:“你能快点吗,我赶时间。”
“行,你等着……”
不要看白胖子身上的肉不少,但是手脚却十分的麻利,扯了十几个塑料袋子,就在柜子抽屉之间游走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一袋袋香料就出现在祁象的眼前。
“茴香、白附子、茅香、丁香皮、藿香叶、零陵香、桂枝、荔枝壳……”白胖子一袋一袋的过秤,笑眯眯道:“齐了吧?”
“齐了。”祁象高兴的掏出钱包:“多少钱?”
“这个……”白胖子有些迟疑,然后回头叫道:“老赵,下来结账!”
祁象顿时愣住了,却见在片刻之后,一个中年人就在楼上快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