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守想了想,道:“听凌公子这么一说,我倒猜想到几分,罗老道必然是有所顾忌。”
凌恒豁然开朗,道:“是,罗老道是君山福地的山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罗老道不敢伤人,是怕朝廷对付君山福地的道场。”
此言一出,师茯苓和王太守都点头应是,连隐身在暗处的罗元靖也是暗赞:“凌恒确实机智非凡,能一目了然地指出我的顾忌,只是不能学武,真是造化弄人。”
凌恒又望着王太守,道:“罗老道有此顾忌,便不敢来这抢人,只是我们藏太守您这,并非长久之计。”
师茯苓附和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武昌总督府。”
凌恒道:“不行,现在走的话,在路上肯定得被罗老道抓回去。”
王太守也是挽留:“二小姐,凌公子所言正是,如今天色已晚,两位尚未进食,先用过膳食,今夜就在属下府中歇息,属下连夜派人告知总督大人,到明日白天再走不迟。”
凌恒向师茯苓道:“小姐姐,就依王太守所说,明日再走。”
师茯苓应了声:“嗯。”在王太守的带领下,往食堂而去。
罗元靖几次想出手抢人,却是顾忌外边渔网、守卫和君山道场的基业,加之并不确定凌恒身上真有《湘夫人图》的讯息,所以才犹豫不决,反之,如果确认,他会毫不犹豫地置一切于不顾。
在师家以拂尘抓住凌恒、师茯苓,带两人上飞剑时,罗元靖就已搜了凌恒全身,并没见到《湘夫人图》,此时,确认凌恒身上有无《湘夫人图》的信息成了关键。
不多时,凌恒与师茯苓用食完毕,有沐浴洗漱一番,在王太守的安排下准备歇息,两人本想分房而睡,师茯苓提出分开睡并不安全,便两人同房,各睡一床,都只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并不懂得男女之事,王太守却是过来人,笑着答应。他倒不认为两人能有什么亲密行为,只是好保护些。
师茯苓和凌恒回房后,分床睡下,罗元靖本不想扰人清梦,念及《湘夫人图》,也只好跟了进去。
闻着少女的幽幽声和体香,虽是隔床相望,凌恒和师茯苓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是青梅竹马,被罗元靖看似荒唐的抢掳下,半日下来,两人经历了被抓、逃跑等事情,彼此间早生好感。
凌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想起往事,念到:“世间之大,却已无我容身之所,我成了孤儿,再没有父亲的关怀,从小就不知道母亲的模样,天下间,也只有隔床的小姐姐关心我,便到了明日,小姐姐也要回到师家,我再不能跟着去了。”不由地一阵感慨。
师茯苓隔床听见,问:“恒哥哥,你为何感慨?”
凌恒见师茯苓发觉,道:“小姐姐,世界上关心我的也只有你,我想起往事,不由伤感,小姐姐见笑了。”
师茯苓听凌恒叫自己“小姐姐”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此时,却另有一种感受,躺在被窝中,一改平日刁蛮的习性,温柔而轻声地道:“恒哥哥不必感怀,往后恒哥哥便将茯苓视为亲人,小姐姐还继续关心我的好哥哥。”
凌恒倍感温暖,道:“小姐姐,谢谢你,小姐姐往后不再叫我恒哥哥了,好吗?”
“那叫什么?”师茯苓道。
“往后就叫我名字。”
“好,凌恒。”
“小姐姐。”
“凌恒,罗老道抓你,是想知道《湘夫人图》,你真不知道在哪?”师茯苓突然问道。
凌恒心下一惊,感觉师茯苓这一问,决计不是突然兴起,莫非是图谋?心中暗想:“师道仁杀我父亲,就是想得到《湘夫人图》?”
凌恒整理思绪:“小姐姐待我如此之好,我不敢隐瞒,其实《湘夫人图》早在四年前被先父借与昆仑山云须道长镇压妖孽。”
“好强大的妖孽,竟然需要《湘夫人图》镇压。”师茯苓似乎知晓了答案。
“是什么妖孽,我并不知道,先父告诉我加冠之时,自会归还。”
“原是如此,那你在总督府,当时为何不告诉罗老道?”师茯苓疑惑地问。
凌恒道:“《湘夫人图》乃极品道器,若告知于他,罗老道定会前去寻找,一旦找到,妖孽便封印不住,所以,我才隐瞒下来。”
师茯苓方才明白,此时隐身在一旁的罗元靖会心一笑,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扬长而去。
凌恒也是暗喜,心道:“《湘夫人图》此等极品道器,岂容罗老道这般小人得到,《湘夫人图》自我出生之时就在我体内,我从小便神清目明,虽不会拳脚招式,却能见世间所有鬼神,罗老道小小隐身术岂能瞒我,快往昆仑山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