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温热的玻璃杯接到手里,丁辰鼻间溢出一丝笑声,举杯对着陆轩的小瓷杯微微一碰,笑着说:“谢谢。”

男人只是看着他,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收紧,目光似乎无意地瞟了卫泽一眼,转身礼貌点头,微微别了下西装扣子,陆轩眉头一挑,略带疑惑地问:“这位是?”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第二次见卫泽。上一次见面,是数月前,丁辰第一部戏杀青时,在红狮子楼大厅内。丁辰背对着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肩膀微微发抖。清晰记得自己的双手搭在青年肩膀上时,青年身体的僵硬程度。以及,青年回头望着他时,苍白的脸色。

两人之间定然有联系,而且关系匪浅。

男人自有男人的自信,料定丁辰现在心里装的是他,却也不会担心两人会有什么。可是,自信归自信,当丁辰和卫泽站在一起时。

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

卫泽还沉浸在刚才陆轩与丁辰两人行云流水的动作里,男人手搭在丁辰腰上,动作娴熟而不暧昧,可见这个动作平时没少做过。动作虽轻,却像宣誓主权一样。卫泽看着,心中苦楚却也说不出。

前段时间找到陈绍,问起丁辰现状,陈绍也有些吞吐。但是大致能明白,丁辰现在过得挺好。事业顺风,爱情美满……

生活跟丁辰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给了他上音乐学院的机会,给了他卫泽这样纯粹的校园爱情……可是,马上又把这些又收了回去。与卫泽分手,日本实习被打压,秦诺出事……再到后来,遇到了陆轩,生活轨迹又渐渐转好。

丁辰的悲哀始于他,终结于陆轩。

可是,卫泽的悲哀始于生活,却也终结不了。

眼睛略微有些发热,卫泽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润儒雅,笑容自带清风一片。微微伸手,卫泽淡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卫泽,是丁辰大学好友。”

湛蓝的眸中,笑意渐渐加深,陆轩微微点头,与卫泽双手握起,说:“你好,我是陆轩。”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他与丁辰的关系已经可见一斑。两个男人之间,一个霸道压迫,一个温和淡雅,两人自在得意,让夹在中间的丁辰却别扭万分。

卫泽既然是卫临沅的侄子,卫临沅的寿宴上,定然闲不着他。两个男人虽然面上带笑,礼貌万分,但是眼睛里电光火石已经开始交战。不想捅篓子,丁辰转眼看向一边,拉着陆轩边走边说:“我不想喝开水,我想喝饮料。”

青年声音清脆,带着他特有的磁性。语调轻缓,在别人耳中听不出什么,但是在两个都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的耳中,却能听出一股淡淡的撒娇意味。男人眼中的宠溺像是泛滥的海水,湛蓝一片,浪花四溅。任凭丁辰拉着,男人说:“我帮你去要。”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丁辰自始至终,圆圆的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爱意,一直看着陆轩。听着他说着什么,哈哈笑着,笑容纯粹到像是卫泽印象里,丁辰刚入学那般。

入学时,卫泽坐在床前,拿着本书静静看着。丁辰推门而入,卫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青年圆圆的眼中带着诧异,还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干笑着拖着行李箱进去,打招呼道。

“你好,我叫丁辰。”

丁辰啊,卫泽笑着想,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注定在他的心里永远也拔不掉了呢。

百转千回,苦涩难忍,卫泽终究没有继续想下去。两人过去的种种,在脑海里来回播放,几乎没有断片。他能记得这么多,却也能狠心放得下。无论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对丁辰终究是残酷了些。

胳膊被人拉住,卫泽的思绪转回,恢复以往儒雅自得的笑,卫泽转头。身边,身着一身藏红色旗袍的朱茴正面带不满地看着他。

“遇到老情人了?”朱茴面上虽有不满,声音里却带着调侃,本就是洒脱爽朗的性子,自然不会在意卫泽被丁辰给勾了魂儿。

不理会朱茴的调侃,卫泽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我马上过去帮忙。”

卫临沅没有家庭没有子嗣,孤身一人寿宴筹备也只得家里人的帮忙。因为带着商业成分,父母亲以及爷爷奶奶都没有过来。卫家只派了小辈的卫泽和他的妻子朱茴过来帮忙。

朱茴与卫泽是相亲认识,女方是兴盛大家族,绝非一般有钱土豪乡绅。两人结合,算是门当户对,各取所需。

“依晨睡了没?”卫泽说完,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两人来帮忙,卫家独苗卫依晨在家由保姆带着。卫泽喜爱小孩儿,平日在家除去不上班的时间几乎都与儿子待着。今天下班就跑来这里,心中还想着念着儿子。

朱茴掩面一笑,丹凤眼中带着揶揄,拍了丈夫一下后笑道:“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天天想着孩子。”

被笑了一下,卫泽也不恼,闪身从朱茴的手中出来,卫泽说:“走吧。”

整个寿宴出资人是新娱,宴会接待是卫泽夫妇,宴会布置却是新娱工作人员。陆轩过去跟经理耳语了一下,很快,经理带着葡萄汁过来,换给了丁辰。

丁辰接过来,看着高脚杯中红色的液体,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举杯对着陆轩晃了晃,丁辰笑眯眯地说:“要不要来干一杯?”

寿宴出资是新娱,新娱承包了寿宴所有花费,但是不包含酒水。卫临沅很重视这次寿宴,所以酒水是他在自家酿造的十年陈酿。香气醇厚,沁人心脾。

陆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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