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将以英格丽女神神光眷顾者的名义宣布,你们两人结为夫妻……”安德烈拿着临时凑合出来的烛台,手按在一本已经卷了边的玫瑰史诗之上,“如果……”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梅丽循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望去。

“如果有人反对呢?”爱丽丝抖落淡紫色斗篷上面的雪花,胸口双色水晶镂空雕刻成的胸针在昏暗灯光之下,仍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戴着黑色长手套的手漫不经心的搭腰间悬着佩剑的剑柄上。

跟在她身后的,是她那新婚的丈夫查理·加菲尔德公爵。

“祭司您会如何回答?皇家特许结婚证?我猜你不会想跟我谈一下特许证的法律许可失效的七种情形。”爱丽丝另一只手心向上虚托,同时有几分女孩子气的看了安德烈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很眼熟,考虑到你不是律师,那么……”她也斜着眼睛看了查理一眼。

查理会意,在她身后低声提醒了一句,“安德烈祭司,安德烈谋杀案,后天结案陈词。”

“哦,我就说我听过这个名字。”爱丽丝眉毛飞扬,让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

艾利略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他抿了抿唇,半天才语调生涩的点头问候,“晚上好,公爵大人。”

“南丁格大公。”梅丽轻提裙摆,腿半退一步,让裙子如同花朵一般瞬间绽放,而她借着这股力道优雅而得体的行了一个屈膝礼,“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传奇?”爱丽丝特意咬重了后面的两个字。

梅丽低着头,说道:“跟您的事迹相比,不值一提。”

这两个博内特家女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都到了让凯里不寒而栗,下意识后退半步,险些夺路而出的地步。

仿佛没听出来梅丽说话中的讽刺,爱丽丝仍旧满面春风,她走到圣台之前,打量梅丽一圈,“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公爵小姐,还是国王的私生女来说,这婚礼寒酸了点吗?”

她伸手轻轻的托了下梅丽的下巴,迫使梅丽不得不与她平视,“我好奇的是,为何你要在深夜中来到这里?”

梅丽打落了爱丽丝的手,后退几步微笑:“您打算如何办呢?”

“我吗?”爱丽丝笑了起来,“你倒是给我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您是法官,就职的时候就会宣誓至此一生,手上再不能沾染鲜血。”梅丽侧头盯着爱丽丝的神情,“我想,您不至于会因为我这么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搭上一生的信仰吧。”

爱丽丝从容的笑了起来,“你倒是不必妄自菲薄,不过,你的确难住我了。”然而她手轻轻的敲了敲礼台上的桌子,望向自己的丈夫,暧昧不明的说道:“查理,你介意吗?”

“看情况,如果是为您效力,当然不会介意了。”查理回答的很干脆。

“哦,如果您坚持的话,那我就只好请求你了,请为我杀了他们几个。”爱丽丝笑吟吟的说。“罪名,罪名我想想。”爱丽丝真的摆出来陷入沉思的姿态,一击掌,“叛国罪送给可爱的梅丽女士,危害出使国家主权送给您,艾利略王子,不要用你的那狗狗眼去看你的舅舅,内维尔所承认的使者的豁免权只对于国王、王后与王储三人。”

凯里脸刷的一下变白,他的外交官风度尽失,匆忙说道:“我们是圣伊芙琳人,是使者,你没有权力……”

“你脚下的土地属于弗拉泽,是南丁格法律最南的执行区域,而很不幸,我是南丁格大公与南丁格最高法官,法律由我制订。”爱丽丝脸上的笑意终于到达了眼中,因为这个外交官实在是太搞笑了点。“我发誓不杀人,但没说过,我的丈夫也必须如此。”

梅丽双手顿时搅在一起,紧紧的抿着唇。

开门声与查理拔剑的声音同时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打破了短暂的安静,门打开了一条缝,风雪灌了进来,安妮探头探脑可怜兮兮的看着里面的几个人,“介意我打断一下吗?”

“请,维罗妮卡公爵小姐,我还以为你在洛拉。”爱丽丝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如果我在洛拉的话,我猜您可能近期需要提供给我四大杯黑咖啡,五把直刃剑,两把匕首,一把军刀,四匹布了。”安妮扑闪着杏仁状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爱丽丝耸肩,“这里不像斯佳丽特或者神殿,是魔法禁行区,但我真的不打算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精确。”

“如果这是问题的话,我建议您去问公主。”安妮回答不太给面子。

“天杀的希瑟。”爱丽丝的回答更夸张。

安妮边走边从衣服里抖出来一个封的很严实的卷轴,三步并两步的跳到了圣台上,当着艾利略与梅丽的面解开丝带,挑开蜡封,抖开长度需要用米计算的卷轴。

梅丽看清楚第一行的字脸色微微一变。

婚姻契约。

条款清晰,冗长而滴水不露,一看便是出自诸多大臣与法律从事人员之手,甚至有凯特琳王后与爱德华国王的落款与内维尔的国徽印。

“签了我就代表希瑟公主,转告她对你们二位婚礼祝福,如果不签,两个国家,因为你们那幼稚的举动,从而兵戈相向?”安妮把两根羽毛笔与墨水摆在了桌上,沾好了墨,分别递给了艾利略与梅丽。

艾利略哑然失笑,“趁火打劫?这有些不道义。”

“您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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