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半靠着门边,修长的长腿随意交叠着,侧着目光,看着办公室收拾东西的窈窕身影。

“你决定要走?”举了举手上的辞职信,他挑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宋雯雯低着头,一件一件将办公桌上的物事放到置物箱里。

夏奕眯了眯双眼,双腿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因为贺东秦还活着?”

宋雯雯收拾东西的手一滞。

夏奕的眼睛极为精明,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变化:“你以为我骗你,你不相信我?”

宋雯雯垂下手:“我本来就没有相信过你。”她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夏奕,眼神里却飘动着一丝连夏奕也看不懂的东西。“不止如此,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宋雯雯咬唇,脸上一丝神采也无,她本是长相相当妖艳美丽的女子,但是这样灰败的脸色,却叫她看起来如同一个丧尸了灵魂的人偶。

夏奕不解,怎的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这样。

“你有什么难处,不妨对我说。”夏奕轻声开口,语气里是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柔和:“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一定要离开夏氏?”

宋雯雯垂首,将桌上的最后一个相框拿在手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照片上,她,哥哥,少钧和少卿,并肩站着柔和的丽日下,笑得开怀。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伸手,小心的用细长的手指抹去上面的灰尘,轻轻地放进置物箱的上端。

“夏奕,我多谢你。”宋雯雯低着头,夏奕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你和你爸爸,这六年来,帮了我很大的忙。”

夏奕挑眉:“我还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我离开夏氏,并不因为不相信你,不相信夏氏,或者任何你能想到的可能可能,我之所以决定离开,是因为,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顿了顿,她又道:“从前我以为,为少钧报仇,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事,我曾经不惜为了这个,去当你爸爸的情妇,为的,就是不择手段对付贺东秦。”

“……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宋雯雯抬头:“少钧如果还在人世,他可能不希望我这样做。他会怪我。”

夏奕上前两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轻声自语的女子,“谭绍钧死了这么多年,你六年来才想通这一点?会不会太迟,恩?”

他话里的讽刺一点也没有遮掩,就这样赤裸裸地传递到宋雯雯耳边,夏奕有些看不起她现在的模样,相比较现在,他反倒更喜欢初见时候的宋雯雯,明艳,美丽,勾人心魄,是个有心计手段的女子,但是现在,脸色灰败,郁郁寡欢,说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想通了,实际上什么都憋在心里。

他和宋雯雯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里,他们也算是共同进退,他对她的个性,多少也摸透几分,倘若不是两人各自有隐秘的心事,两人的距离恐怕比现在还要亲密些,若是他们都生在平常家庭,在各自单纯的时候,相识,必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看到宋雯雯这样,好像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刺眼。

宋雯雯露齿一笑,总算看出了几分女儿态的活泼明艳:“也许已经迟了,但是迟一点清醒,总比永远不清醒要好,不是么?”

迟一点清醒,虽然会有些疼痛难忍,终归还是有一时半刻是清醒的,但是永远不醒来。即使假装生活在想要的世界,但是午夜梦回,又哪里会感到真正的幸福与满足?

夏奕弯腰,将宋雯雯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一整箱东西,毫不费力地从地上搬到桌子上。

宋雯雯抬眼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奕笑了笑,一派玩世不恭地模样:“既然你已经想的这么清楚这么彻底,不妨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夏奕扬了扬眉,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贺东秦和谭少卿,正在来这边的路上,你要不要见一见?”

他们要来,如夏奕所料的,宋雯雯本来平和的面容有一丝松动,仿佛本来完美无暇的完整玻璃,露出了一块刺眼的裂痕。

“不是不恨任何人了么?贺东秦过来,你应该也可以从容面对?”

不理会宋雯雯的脸色,夏奕伸手揽过她的肩:“我原本费劲心机的设计的一场好戏没演成,如今贺东秦荣耀归来,贺氏集团不馁反振,原本我们打点好要看贺氏好戏的人,现在都恨不得跪下来抱贺东秦的大腿。”

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为了随大流,我也把贺东秦请过来,指点我这个商圈的后生晚辈,不想,他竟答应了,参加今天中午,夏氏要举办关于新产品的发布酒会,他当然有谭少卿陪着,你知道,我孤家寡人一个。”

宋雯雯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要我做你的舞伴?”

夏奕笑道:“就看你肯不肯赏脸。”

宋雯雯哼笑道:“我记得你是万花从中过,半点不沾身,凭你夏公子的风姿,何故要找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你别忘了,我可是做过你父亲的情人。”

夏奕耸了耸肩:“我不介意。”

宋雯雯道:“沈妙呢,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她比我更合适出席这样的场合。”

夏奕笑道:“如果她答应我的话,我便不会找你了。”他摸了摸后脑勺,言语中似有些无奈:“想不到,她和陆天城的绯闻竟然弄假成真,到底是我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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