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秦略微有一些震惊,但他隐藏地很好,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只是带着笑意道:“哦??为什么不稀罕?”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稀罕。

她心里默默的想,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贺东秦又道:“这件事,你们反对也好,不稀罕也罢,我并没有听你们的意见的打算。”

这话不止是对她说的,而是对所有人说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让所有人都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吵闹,他们吵闹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清,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有人拽了她的手臂扶了一把,她有些僵硬地转了转头,正好瞥见关情略带关心的脸,她本能地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来。

转身又看向那人的淡定自若脸,他们站的很近,仅仅几步之遥,可她却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

躯壳如此接近,那么遥远的,究竟是什么?

“在场的股东们若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尽管使出手段将贺某人从总裁的位置上拖下来,否则,恕贺某不能恭听。”

说罢,等不及她反应,手腕被大力一扯,她整个人被拖了出去。

以前,谭少卿曾经在书中读过这样一句话,说,世间爱与不爱,皆爱,恨与不恨,皆恨。

意思就是说,当一个人能够想到是否爱一个人,不论最终决定的是爱或不爱,都是爱,反之亦然。

她口口声声说恨贺东秦,实际上心里并没有那么恨,而她许多次说爱贺东秦,实际上,也并没有这么爱。世间没有任何一条真理,能够检阅出任何纠缠,就好比一副方子能够治愈任何疑难杂症一样。

她和贺东秦之间的事,连上帝都算不清。

刚刚挂断电话,关情站在总裁办公室外,看着办公室内激烈争吵的两个人,目光晦涩幽深。

“为什么?”她听见谭少卿说。

贺东秦修长挺拔的身躯闲适地靠在窗边,眉宇之间看不出任何焦躁,他微微勾着唇,看起来十分邪魅,她听见他说:“不为什么,就是对你比较放心。”

关情曾经有一回,曾听贺东秦的私人助理mark酒醉之后说过,总裁表面上看起来,对这位新婚太太十分宠爱,实际上却未必如此,还派人在偷偷地调查着她的社交圈,平常她接触的人事,她的出行事宜,都要有人看着,半分半毫都不得掉以轻心,若非对这位太太十分放心,必然不会如此招摇。

眼下,贺东秦却扬着唇角,眉目柔和温雅,他对谭少卿说:“不为什么,就是对你比较放心。”

这样微微带着些三分挑弄七分温和的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怕是就是和他相识了这么多年的自己,都不会信。

这其中的内情,关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当年贺东秦接到家族命令匆匆回国,许多年杳无音讯,几年后,她才从新闻报纸上合朋友的口中打听到,贺氏集团濒临破产之际,长子贺东秦力挽狂澜的消息,她想起来当初在学校,那样一个英俊挺拔喜好不形于色的同学,似乎离自己越来越遥远。那时的她,依然确定自己对这位平日里对她十分照顾的同胞生出了几分情愫,毅然决定回国去帮助他,她想,这个时候,虽然表面风光,但他一定十分孤单,他会需要她。重见他时,是在他的家中,他喝得酩酊大醉,一同大醉的是他的弟弟贺东宇,两个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喃喃自语着什么,那个时候,是她第一次听到谭少卿的名字。

她在他身边,一留就是六年。

这六年里,她再也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

六年期间,她当然多少知道了谭贺两家由世家交好到血腥厮杀,最后鱼死网破的往事。也从贺东宇口中听到,谭家曾经有一个十分活泼明朗的少女,热切地追求过冷漠如冰的贺东秦,她就像一团明艳的火,时时的跟在天性冷淡的贺东秦身边,拖着他吃饭,看电影,做一切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甚至还试了婚纱。后来,贺氏遇到经济危机,她甚至不顾一切,和贺东秦定了婚。再后来,谭贺两家矛盾集中爆发,两家多年来秘密陷害的丑闻均被曝光,贺父贺母突发疾病身亡,贺东秦怀恨在心,最终也将谭家父子送进了监狱。

谭家父子被抓没多久,谭少卿也跟着不知所踪。

往事就像随时会消散的风,她并没有看到这一切发生,只是隐隐觉得,这次回来,当年那个冷漠如冰沉默寡言的人变的更加沉默,商圈中的摸爬滚打,使他日益沉稳冷辣,能占的利益,他决不让人半分,对付对手,他雷厉风行手段毒辣,从不留别人后路,因而,圈中人都称他为,魔鬼。

直到那一次,她端着咖啡,站在门口,见他对着落地窗默默站着,双手缚在身后,刚要出声,便听到模模糊糊的名字:“少卿。”

她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力,应该早已淡忘,但是很快,她便想了起来。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出现过他的生活,叫做谭少卿。

往事如风,但一回忆起来,便没有个尽头。他们之间又说了什么,她分了心,没有用心去听,再抬头,谭少卿已经被他紧紧地圈在怀中,分明中,看到她一脸泪痕。

她顿了顿,敲了敲门。

谭少卿想要挣开,奈何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她挣脱不开,伸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十分尴尬地望着门口的关情。

“贺总,我们该出发了。”她听见她说,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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