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暗暗的天空下,忘川河里,奈何桥上,孤魂野鬼们凄厉的叫喊,永无休止。

高大少年在黄泉路口,他立在火红的彼岸花中,那袭红衣几乎钳了进去。

路过的鬼差都不约而同的达成默契,一个个避开少年。

不过问,不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白无常飘过,他正想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少年却没让他如愿,叫住了他。

白无常忍住吐血的冲动,“离生。”

离生的目光落在彼岸花上,“这花好看吗?”

白无常吐槽。

自从离生回来,冥界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提什么,巴不得躲的越远越好。

他和老黑也一样。

耳边又重复了一声,多了明显的不耐烦。

白无常道,“一般。”

离生皱眉,那张俊美的脸庞笼了层阴霾,浑然不觉。

他似乎很喜爱这花,喜爱到不能听到看到他人对这花做任何与他不同的评价和行为。

白无常道,“我还有事。”

他的话刚落,面前的人突然转身,一双幽深的眼眸盯过来。

白无常的呼吸一窒。

之后是头皮发麻。

他在离生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虽然早就习惯了,可还是受不了那种诡异的感觉。

离生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讥讽什么,其实他只是想笑一下,“白二,三生石缺的那块补上去了吗?”

白无常点头,“嗯。”

刚好有个鬼差拉着一个小孩路过,那小孩哭的厉害,白无常有了借口,撒腿就跑了。

离生在原地立了一会,他独自去了三生石前。

的确如白无常所说,三生石此刻完好无损。

离生忽然伸手,掌心按住三生石。

三生石静静的屹立着。

离生自言自语,“我的前生前世都去哪儿了?”

他的心中徒然生起一股愤怒。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离生。”

离生回头。

崔珏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指尖握在手心里,“回去吧。”

离生挑眉,“你不是去天界了吗?”

崔珏温声道,“改日再去。”

他在半路感到不安,就折返回来了。

重元殿还是一成不变,死寂,阴冷。

隔着一条忘川河,那头是地狱。

离生把红袍脱了,身着单衣,他斜躺在榻上。

地狱那人不知犯了什么重罪,去万丈深渊受刑万年,离开时那人一直看着他,眼神悲伤,他的手搂上崔珏的腰,那人哭了。

离生饮下一口酒。

莫名其妙。

他根本就不认识崔珏的兄弟,只远远见过寥寥几次,连话都没说过。

瞥了一眼在案前端坐的男子,离生勾唇,“过来。”

崔珏放下笔,起身走近。

离生的唇在崔珏的脖颈里游走,啃咬。

而后直接将他带上木榻,翻身压上去。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们没有做到最后。

崔珏掩下失望,耐心等下去。

没了妨碍,他和这个人有漫长的岁月可过。

冥界的时日流逝的飞快,无声无息。

百年在眨眼间过去了。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不变的。

离生例外。

他的容貌变化很大,仅仅对他而言。

在别人看来,他只不过是回到了最初。

看着绝世的男子,所有人惊艳之余,会心悸,感慨,这下子应该不会再出事端了。

然而有些事是注定的。

离生又一次经过三生石。

石崇源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一掠而过。

他停下脚步。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离生的手捏住三生石左下角。

离生的瞳孔阵阵紧缩。

石崇源,三生石的转世。

他见过。

离生背靠着三生石,面色苍白扭曲,前生前世的所有都在一点点回来。

他的前世叫纪韶,普通的艺术系大学生。

而崔钰……

离生抱住头,许多画面交错着涌上来。

当时他的身体能够穿过墙壁和门,他跟崔钰说了,崔钰沉默着看他,一句话都没说。

但他竟然看出崔钰很难过,像是无力,绝望。

没过多久,他的灵魂离开身体。

一开始只是短暂的离开,后来时间越来越长。

直到再也回不去了。

离生昏倒在三生石旁。

冥界又乱了。

崔珏守在床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更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那夜,离生消失了。

崔珏没有去寻找。

那人自削魂魄,硬生生将生死簿从自己体内剥离,承受远超地狱的痛,就为了和他脱离关系。

崔珏嘲讽的笑了笑。

他用那么多年的时间去献出所有感情,守护,看那人成长,给予了全部,竟还比不上崔钰陪的十世。

念头轻动,生死簿落于手中。

崔珏呆坐着,一母同胞,他和崔钰是截然不同的。

他从不去做自己不能掌控的事,而崔钰一直在做。

那人是个穷秀才,依照前世功德,坐了鬼差,负责三生石的看护。

因那人过于出色的皮|囊,和大家的关系保持的很好。

直到三生石无端碎裂。

崔钰将那人关进十八层受罚,又下送十五层,最后去轮回时已经即将魂飞魄散。

他是在人间遇到的那人的转世,第一次只是偶然间相处了,第二次再见,那人似乎对他很信任,他通过查探才知晓,那人已在不久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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