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啊,李涛杀猪般的大叫,双眼瞪的老大,瞳孔一阵收缩,脸色煞白直接向白油漆里捞了上来,额头上渗出密密的细汗
倒映在李涛瞳孔里的,是一片隔海临空的断崖,一道道尖锐凸起的石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寒芒,浪花翻卷,拍打在尖锐的石刺上,澎湃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此绝壁之险,横绝众山之颠,使人望之凋朱颜,无数挺拔的陡要的巨石透出森森冷峻,当真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挠度愁攀援,
李涛望着身旁自从將数十血色铁链插入凶兽体内,將锁链末端绑在竹筏之上后便呆呆木木的张岳,再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狰狞凶历的天险巨崖,摸了摸因竹筏极速游动海激起溅在脸上的纷飞水屑,冰冰冷冷寒意袭来,李涛浑身哆哆嗦嗦一震,直接横闭上了眼睛,瘦弱的额身子在水屑纷飞中不断的摇摆,就着竹筏一卧,身子一摊,彻底放弃了挣扎。
李涛知道,张岳有那件诡异衣物的庇护,即便是以如今的速度撞上了面前的峭壁,断不会无生还之理,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中度受伤,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力量如此之若,一旦撞在山崖,势必粉身碎骨。
涩涩的苦味在李涛口中不断的蔓延,
李涛忽然间忽然想起了五年之前的那个早晨:他出去吃过了早餐,在父亲的督促之下开始了枯燥的修炼,为了那万中无一的神纹觉醒不断的努力,而回到家中时,却看见满身是血的父亲哭诉的挣扎,他是被修炼大派万毒宗弟子杀死的,就在那个早上,他失去唯一一个在这片联邦政府送入异界相依为命的亲人,他甚至感觉到那天的天印在自己的眼中的颜色,都是父亲流出的血染红的血色,血色淹没了一切,他拚命挣扎,又哭又笑,妄想找回自己的亲人却终究无法可施,最后躲避仇家追杀卖了所有,远走他乡。
冰冰冷冷的水汽打在了李涛的脸上,寒冷着他的皮肤,李涛的手紧紧的抓着腰间的一个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储物袋,这里面,放着五千绿晶币,还放着着一只灰色的千指鹤,那五千绿晶币是自己变卖一切后唯一的财产,而那只灰色不起眼的千纸鹤,那是父亲曾经叠给自己的一只平安鹤,只可惜,自己永远用不到它了,
儿子,你要记得,无论何时,这只千纸鹤都会保佑你的,它代表了爸爸对你一生的期望,平安。至于神纹,绝不绝醒,真的不重要,能不能进入天风学院,也不重要,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爸爸,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会骗人?你表面上说不在意我是否能进入天风学院,而自己却深入万毒谷死地采摘千年卒毒炼体草,差点死在了无数剧毒之物狰狞的獠牙之下,你可仅仅是一个连灵元境都没有的普通人呐,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去拿命去冒险?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不愿成为强者,我只愿和你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是我最大的梦想,可是,你为什么要求天风学院的那些王八蛋?为什么?请他们破格收我,并且献上了拿命换来的千年卒毒炼体草?
我不进那个号称天才汇聚的天风学院,我也一样可以出人头地的,我不靠他们的教导,我也会摸索出属于我的一方天地的,为什么要去求他们?你磕的满头都是鲜血,而那些家伙一脸讥笑与嘲讽,我忘不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人看你时的那种眼神,我忘不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进入天风学院,那里,不是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可以进的学院,我们没有资格,曾经我们是联邦的叛逃者,被传送到这里后,在这片大陆,我们是属于贱民,谁会关心一个贱民的祈求?而你,却因为那株该死的千年卒毒炼体草被人杀死,我恨,我恨我给你报不了仇,我恨,我无能为力,如今即将也尾随你而去。
你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实现过,这只平安鹤的承诺,你又失约了,
世界为什么会这样?让卑劣的人为所欲为,让真正善良纯洁受到侮辱和伤害?
爸爸,站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在他身上我感觉到了他可以赐予我复仇的力量,我想追随他,可是,如他这般,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废物?现在他陷入了呆状,不可能顾及于我,如今的我,明明有了一丝复仇的机会,却突然间让我死去,我不甘心呐,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就这样让一切结束吧,我去找你,爸爸。
泪水从李涛紧闭的眼帘中淌了出来,在极速飞驰的运动中,留在了身后的天空。
而横陈在面前的,是要人粉身碎骨的奇峰险壁.......
一个人,感觉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
是不是独自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崩碎?是不是独自面对着生命的消亡?
李涛紧闭着双眼,不断蜷缩着身体,心中充满恐惧,抓着打着补丁储物袋的手,不自觉间,抓的更紧了,指骨发白。
冰冰冷冷的水屑不断的拍打在李涛的脸上,身上,丝丝凉意直透心间,比这更凉的,却是李涛的血液。
海风带着咸咸的腥味不断的吹了过来,天地间一片静谧,这个一瞬间的时光,在李涛感觉中,却是如此的长。
风吹乱了李涛的发丝,冰冷黑暗的恐惧中,李涛突然听到一声淡淡的言语:
你可以睁开眼了。
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阵阵威严,让人兴不起丝毫的反抗意念,不由自主的心智为之所夺。
李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