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冥婚,也就是阴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也就是给死人办婚事。(..)

而阴婚又有大小之分。

小阴婚,就是死去的未婚男女之间缔结婚盟。

大阴婚,则是活人与死人之间的婚盟,场面与步骤也比小阴婚更复杂繁琐。

乔老爹跟家里人商量了下,打算私底下过个场子也就算了,毕竟这种事不吉利,更何况他也没那个多余的钱搞排场,于是他从隔壁村找来刘神婆,买了点香烛纸钱,又让人扎了几个纸人,一切准备功夫做好之后,琢磨着过两天让乔莞“出嫁”。

可傅天琅不知这几年在外头做了什么生意,发了财,回去以后找镇上的老人问了问,隔天就让人给乔家送去定礼,声势浩大,该有的排场一样不少,他甚至连新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把乔莞娶进门。

乔莞静静的看着几个至亲在为她这只“鬼”准备婚嫁事宜,心绪顿时复杂不已。

这座小镇这几年发展得不太好,能接触外界的机会不多,所以还保留着一些老祖宗传下来的风俗。

其实乔莞小时候见识过一场小阴婚,就在她十三岁那年。

因为镇上的一个土财主在五年前死了儿子,眼瞅着儿子十八岁生日在即,也到了适宜娶妻的年龄,他便寻思着给儿子做个阴婚,免得他在地下孤独,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

于是土财主找上当地的媒婆,谈妥了一户刚死没多久的姑娘。

冥婚是有忌讳的,必须是赶在夜晚举行。

当时正好是夏天,屋子里没有电风扇,乔莞热的慌,睡不着,便出了院子乘凉,恰好听到门口的动静,遂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恰好碰上了随亲的队伍。

好几个庄稼汉子抬着棺材从她门口经过。

前面跟着两人,一人手持铜锣一人手持唢呐,而棺材上放的则是纸房子和衣服。

她当时年纪小,没弄明白这是什么,第二天听乔妈一说,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乔莞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她还得眼睁睁的看着,看自己“出嫁”的过程。

真的很诡异啊

而且他们这么做,不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真的好吗

乔莞又飘了飘,她跟在傅天琅身后,突然觉得自己就像那阴魂不散的冤鬼,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能投胎,难不成真被乔妈说中,未嫁夭亡的姑娘投不了胎

这么一想,乔莞心中颇不是滋味起来,她活了十八年却喜欢上了一个拿了她钱跑路的坏男人,到最后人死了变成孤魂野鬼,还得靠傅天琅才能投胎

如此算来,她一辈子欠了多少人的债啊

这么负债累累的下去,她能投个什么好胎

可不等乔莞想清楚,她的第二场婚礼开始了。

因为乔莞这场是大阴婚,所以仪式一般是在黄昏时分,阳气未尽,阴气还生的时候进行。

黄昏的余晖将整个小镇染出一片橙黄,原本暖意融融的颜色,却因为即将要进行的仪式而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

安静的小镇上,唢呐声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传入耳际的就是一道嘶哑的唱声:

“伴生,伴死,伴轮回;结亲,结魂,结因果起开咧”

乔莞被刺耳的唢呐声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有人抬出她的棺木,一起往傅天琅的新居送去。

其实阴婚只是一场仪式,为的是老一辈的人安心,不需要真**实弹的把棺材背下山,可傅天琅坚持,乔老爹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庆幸现在天气寒冷,乔莞又没死去多久,尸身保存完好,否则若是在炎热的夏季,不得活活把人臭死。

棺木晃了晃,很快送到了男方家。

傅天琅在镇上买的房子不小,乔莞在天上打量了一阵,也是个四合院子,占地面积约莫在五百平米上下。

棺材进门,遵循古礼,首先就是拜天地。

由女方家属端着灵牌行礼。

直到礼成,男方要在房内守灵,隔天再把棺木送去下葬。

与一个死去多日的人单独呆一晚上,哪怕那个死人是她自己,乔莞依旧心有余悸。

傅天琅买的房子是现房,家具还算新净。

门口贴了一张白色的喜字贴,烛台、水果,一切都布置得与婚房无异,只除了出嫁的是正躺在棺木中的尸体。

乔莞瞅着傅天琅跟个没事人似的把棺材盖子揭开,这颗心哇凉哇凉的。

他不会**得想跟尸体洞房吧

这么一想乔莞又觉得有可能,毕竟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连冥婚都能接受,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可乔莞到底是想多了,这一晚傅天琅什么也没做,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仅仅是守在棺材的一旁,看了她一晚,而乔莞这只“鬼”,生怕他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也盯了他一晚上。

直到第二日,他把她送回山顶,并且找人重新建了一个双人墓地,临走的时候摩挲着墓碑上的刻字,目光沉重:

“莞莞,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暂时走不开,你等我,很快我就会下去找你。”

这人想做什么

乔莞打了个哆嗦,眼看着他要走了,下意识的便想跟上前,谁知刚飘到一半,便被一股极强的吸力往后扯。

她心头讶异,只觉得那墓穴像洞,没挣两步,便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白日当照,朗朗晴空,正当乔莞陷入暗的刹那,正待离开的傅天琅突然回过头,入眼的却只是一块崭新的墓碑与在风中摇曳的水松。

安静、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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