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无声。

宫人早已在门边跪下,紧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萧从瑜伸手将大红衣服拿在手中,目光在上方的墨色与香灰上面停留片刻,凤眼内暗光流转,声音如同被掺了寒冰:“唤太医。”

一个时辰后。

太医院首何太医上前躬身:“陛下,墨是药墨,香灰入水能蚀,这二者一起原本不会如何……可如若加了木棉花粉末,能蚀金。”

“天蚕丝覆精钢织就的锁链,不会被这种东西蚀断……”萧从瑜道,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垂眸看着桌上剩下的药墨,淡淡开口:“是了……他可是顾南,总是有办法的……”

何太医在他身后低头站着,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已经麻木,才听到年轻帝王一声宛若叹息的喃喃:“你总是让我伤心……”

立后之事不了了之,没人敢提。

萧从景得到消息后匆匆进宫,看到萧从瑜还穿着那身大红喜服,坐在榻上发呆,神情木然。

萧从景在他身前站定

“他走了……”萧从瑜没有抬头,神情木然。。

坐拥江山尊贵无匹的帝王,一时间脆弱到可怜。

萧从景复杂看着他,许久,问:“不找吗?”

“找……”萧从瑜抬起头,转眸看着窗外的日光,许久,轻轻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他……不用找了。”

京城如何,如今与顾南已经没什么关系。

他与哟哈已经到了大漠。

陆戎自上次京城一事后带着白虎营众人藏于大漠,他们在这里待了十几年,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上次一别还是欢喜时光,如今一见,物是人非事事休。

见到顾南,陆戎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再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将盒子递到顾南面前,双手微微颤抖。

对面人的手比他还颤几分,顾南看着面前的黑色盒子,眼眶瞬间变红:“他?”

陆戎低下头,默认。

顾南红着眼睛把盒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唇色发白。

陆戎与身后白虎营众人也在那么一瞬间红了眼睛,沉默许久,陆戎沙哑开了口:“顾先生,将军有遗愿托我转告,他说……说望你余生安稳,带他一同……回清河镇。”

我想同你一起回清河镇。

顾南紧紧抱着盒子,低头将脸颊贴在冰冷木壁上。

“……好。”

夜里。

顾南抱着骨灰盒,一个人去了大漠最北边的云纹高台。

这天的晚上依旧同记忆里的一般,夜风徐徐,月色如练,远处灯火几点,星辰隐光。

不同的是远处的军营已经没了白虎营的赤底金纹大旗,身边也没了那个坚定说和我在一起吧的人。

一步步上了云纹高台,顾南坐在上面,双眼无神看远处。

沙漠夜里的风很凉,顾南嘴唇逐渐有些发白,他没管,就那么坐着。

没上来之前,顾南以为自己上来后会哭,会想和他贺骁戈之前许多事情,但真正坐在这里,才发现心里真的已经麻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顾南伸手捂住眼睛,只觉着眼睛干涩,可无论如何,一点湿意都没有。

天边暗色逐渐散去,黎明到来。

第一抹亮色出现的时候,顾南从云纹高台上站了起来,低头将额头贴在骨灰盒上,许久,低声开了口。

“贺骁戈,你说要同我一起回清河镇的,你食言了。”

“你这个骗子。”

“你说你想让我带你回清河镇,我答应了你,但现在,恐怕我也要食言了。”

顾南抬起头,轻轻抚摸木盒上面的花纹,轻轻笑了笑。

“白虎营贺骁戈,横刀立马护佑河山,我实在不甘心让你在史书上成为谋逆之贼。”

“贺骁戈,这次让我来骗你一次。”

“最后一次了。”

庄和庆明四年,十一月。

顾南带着白虎营众人离开大漠。

同月,帝王于京城收到消息,天府之地出现一神医,悬壶济世,无病不克。帝王立即遣人至天府,神医已去,后多次又逢消息,寻数次,皆无果。

庄和庆明五年,三月。

白虎营昔年之日再次被提起,庄和国土四处起流言,道白虎营贺骁戈叛变为冤案。

流言一出,四方百姓皆伤心,北边大漠子民更是不忿。京城下诏四边官员去流言,然而留言虽止,议论难消。

六月,大雨数日不歇,起了水灾,黄河一带尤其泛滥。

等到天气放晴,四处灾祸还未完全平下,便又起了瘟疫。

得知青州瘟疫的时候,顾南恰好在南方苏家治好了苏家夫人的头痛症,听陆戎说了瘟疫一事,当日便与苏家辞行,连夜去了青州。

日夜兼程,等到青州也只用了三日,远远看到青州城楼,顾南放下帘子,伸手打开了成就面板。

当前名声值:3769(名声值由宿主诊治获得,受患者病痛程度及身份影响。)

[名声初显]:1——500

[声名鹊起]:501——;—5000

[悬壶济世]:5001——未知

之前诊治太子,军营疗伤和这半年多四处诊治的名声值加起来,已经不少。

快了,顾南想,一切都快了。

马车在青州停下。

顾南下了马车,城门已有官兵把守封锁,顾南垂眸看哟哈,哟哈抬头看他,一人一汪对视良久,哈士奇崩溃离去,再回来,嘴里就叼了装着进城文书的袋子。

易容后顺


状态提示:第9章 27--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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