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朵乐的妈妈是个体户,爸爸则是大学教授。

许爸爸是个富有浪漫情怀的文科生,毕业于国内某一本大学,对女儿采取的教育是标准的怀柔政策,而许妈妈则相反,讲究现实和物质。

许朵乐想过为什么他们这样差别迥异的两人会结合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妈妈还曾用甜蜜的语气跟她回忆过,二人朋友聚会的时候认识,一见钟情,这样互补的性格恰如其分。

然而对许朵乐而言却未必如此。

兴许是生活中柴米油盐磨灭了许妈妈对浪漫的希冀和盼望,兴趣许妈妈生许朵乐之前也曾说会好好教育她,也曾许诺做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都是些兴许。

许爸爸和许妈妈结婚五年才生的许朵乐,许朵乐从念幼儿园就被许妈妈要求上各种兴趣班,这些兴趣班许朵乐是真的感兴趣吗,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有些小孩会反叛、会挣扎、会逃课,但是许朵乐很乖,许妈妈想的她都去学,但是有些事情她真的很没有天份,譬如弹钢琴,又譬如跳舞。

许朵乐到现在都还记得很多阿姨来探班她们练舞的情况,这节课恰好要压一字腿,许朵乐看到旁边一起学习的朋友们一个劈叉就坐了下去,而她很努力往下压,腿却怎么都不像她们一样笔直的。许朵乐转过头看向窗外旁观的家长们。

却看到许妈妈皱着眉,很不满的样子。

练完出练习室的时候许妈妈连汗都没有帮她擦一下,把毛巾甩她手上。

回到家以后,许朵乐挨了一顿骂,骂的内容详细是什么许朵乐已经记不准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一直哭一直哭。

许妈妈对许朵乐的期盼很高,不像许爸爸一样放任女儿发展。

许妈妈对许朵乐的期盼超出了许朵乐本身的实力范畴,譬如她五年级的时候奥数也不过是恰好及格的边缘,许妈妈却说她有天份,然后托许爸爸的关系让她暑期的时候插班到了六年级的奥数班。

这件事过了很多年以后,许朵乐对许妈妈的这个强迫奥数班兴趣安排,回忆里已经不再是悲甜交集,而是感激。

--------------------------------

许朵乐胆小,班里都是高一届的学生,没有人愿意跟个小一届的认识,也没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试图向几个女生搭讪,别人却连眼神都吝啬于她。

转学过去不久就开始考试,老师派下来的试题她揉了几遍眼睛都没看懂,只有几道似曾相识,用她刚学不久的解法很努力地解,其他都只能无奈地空出来。

许朵乐记得那天的黄昏来得特别早,下课铃还没响,橙黄的斜阳便已扫进了她的课桌上,打在前桌的背上,为他渡上一层极美妙的光芒。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她看到猩红的36分,她紧张地想遮住分数,无意间抬头却看到,从未说过话的同桌扫来的鄙夷的眼神,甚至向她扬了扬手中80分的试卷。

许朵乐一直紧张地低着头,希望自己能学会瞬间移动,又希望自己拥有哈利波特里的隐形斗篷,一披上能无声悄然离开教室,可惜这些都是幻想。

这是奥数班,也是六年级的尖子班,为了提高同学们学习的冲劲,每次小测老师都会念成绩,无论高低都念出来,然后贴到教室的学习园地上。

许朵乐第一次知道原来学习园地除了画黑板画,写作文,还能贴成绩。

许朵乐还记得那矮小短发的女老师嘴角上有颗痣,说话时那颗痣随着她嘴唇一动一动的,她记得那老师姓刘,她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念着成绩,说到许朵乐的时候她扫了一眼成绩,语气鄙夷地说:“不是凭着成绩进来了,就有本事待着这个班里,这次的考试不算特别简单,但是这个班的人拿个七八十是没问题的,劝有些人能认识清楚这点。”

许朵乐其实那时候听不大懂这个话的意思,她没生气,没哭,只是有点呆呆的。

但是当老师念出她名字和成绩的时候,全班都笑了。

几乎每个人都转头看着她,指着她,放肆地大笑。

许朵乐回忆里那些人就像是怪兽,长着血盆大嘴要向把她咬断撕碎一样,那笑声就像魔音一样,每一句都像刀片一样刮过她的自尊心,要将她所有自尊自信凌迟掉一般残忍绝望。

许朵乐哭了,她无助地趴在桌子上低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眼泪沾湿了手臂,她能感觉到学习桌上都是她的眼泪,湿滑可笑。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老师和同学都走光了。

许朵乐试图用手臂擦掉眼泪,然而手臂刚才已经被她自己枕着哭湿了,她眼睛也因为眼泪和压迫看东西都一些糊糊的,她试图揉眼睛,眼睛却止不住流泪。

许朵乐咬着唇,用手掌试图抹掉手臂上的泪水,她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可笑。

就在这个时候,低着头的许朵乐看到了面前有一张折叠着的纸巾,许朵乐揉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这是她的前桌递过来的纸巾。

“擦擦眼泪。”前桌说话很轻很淡,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

许朵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然后擦手臂,手臂才擦一边,纸巾就已经湿透了。

前桌递过来了一整包纸巾,并拆出一张帮她擦干桌子。

许朵乐抽抽噎噎说着谢谢。

擦干了眼泪许朵乐才看清对方的脸庞,那时候的许朵乐会的形容词不算多,但是她愿意用所有的


状态提示:第20章 初见--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