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如是者三,以平稳剧烈的心跳。窗外天色渐渐暗了。

罗美娟一直听完片尾曲才想起待客之道,擦干了眼泪哽咽着说:“不好意思,你们都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你们随意。”

袁木起身:“麻烦您了。”

“坐吧坐吧,你们说说话。”罗美娟伤感地走向厨房。

现在沙发宽敞了,袁木还是坐在原位,没有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盛老师,您今天过来耽搁工作吗?”

“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袁木心脏吃了一闷棍,缓了半分钟,问:“面包和酸奶我结给您?”

盛逢时考虑片刻:“好。”

“多少?”

盛逢时一愣:“手机支付,忘记了。”

“大城市生活真方便。”袁木忽发感叹,又忽增胆气,“盛老师,我请您吃饭来还,可以吗?”

“我看一下支付记录。”盛逢时拿出了手机。

袁木的胆气被扎一针瞬息放完了。

厨房传来炒菜的“滋滋”声,屋子里灯光偏暖色,让人有在家的错觉。惚恍间袁木看着盛逢时的脸,觉得看再久也不会厌倦。不知不觉袁木就盯了两三分钟,盛逢时忍无可忍,瞪她一眼。

袁木垂头,羞愧难当:“对不起。”

“你经常盯着别人看吗?”

“没有,只盯过您。”

盛逢时无言。

“我喜欢您。”

“你说过了。”

“很喜欢。”

“谢谢你。”

袁木想想,没有话要说了,于是心安理得沉默下来。盛逢时觉得沉默的袁木最可爱。

罗美娟陆续端菜出来,她还泡在悲伤的海洋中,顾不上活跃气氛,盛逢时和袁木乐得不说话,三个人在同一张餐桌上吃了一顿静悄悄的晚饭,场面于怪异中透着和谐。吃完饭,盛逢时和袁木留了半个小时,然后告辞离开。

两人顺路。

虽然不言不语,但是即便从很远的地方看到,也不会认为这是两个没有关联的人。盛逢时始终很清醒,所以她始终感觉得到,她和袁木之间存在一种不需要刻意维系的默契——正如同袁木所说的“心心相印”。“存在”是状态,是客观的事实,盛逢时不做掩耳盗铃的事,也就不会否定这个“存在”。面对潜在的危险,盛逢时不愿坐以待毙,但和袁木接触至今,盛逢时不止一次感到束手无策。因为危险二字往往伴同诱惑。

袁木跟着盛逢时在学校下车,问道:“我可以送您回家吗?”

“不可以。”

袁木又问:“明天您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盛逢时:“我恐怕没有时间。”

袁木:“如果我想和您商量下一周与邹琪沟通的计划,您明天有空吗?”

盛逢时沉思许久,期间袁木不急不催,只拿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她,身边学生来来往往,袁木眼珠不错,一心一意。最后,盛逢时说:“有。”

“谢谢您!”袁木喜出望外,看了眼时间说,“不耽误您了,回去以后我打电话给您好吗?”

“好。”

“那,再见!”

“再见。”

盛逢时转身走开,大概有二十米远,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后悔这么做。天已昏暗,路灯与霓虹灯把街道刷上不真实的光,袁木仍朝着她的方向站立,越过行人对她抿嘴笑了一下——当然看不清脸,这是直觉,甚至超越了直觉,盛逢时就是知道袁木笑了,而且是抿着唇、嘴角勾起一点点的微笑。

“……”

就不该回头的。

束手无策,束手无策。


状态提示:11.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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