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妃道:“龙凤和鸣,自是吉兆。”

林朝听她变着法儿讨皇帝开心,心中想的尽是小孩儿画的一幅幅凤穿牡丹。

当日随意挑的图,难道也能成了什么预兆不成?

皇帝赐了德妃两样首饰,又赐了太子些小样儿玩物,命人把画收了。此时天色尚早,但皇家晚膳一向进的早,差不多也不到了时候。

“爱卿,你我便拿此画下酒,如何?”

皇帝留人用膳,也是以示宠爱有加的手段,林朝自然只能面做喜色,低头道:“谢圣上。”

一顿酒喝得微醺。

王贤在殿外待命,见林朝晃着身子走出来,模样比自己老寒腿发作还要可怖,便上前问道:“林待诏,咱家送你一程?”

林朝谢绝了王贤的搀扶,自己摇摇晃晃地扶着宫墙往外走。

差不多样的赭红宫墙,明黄琉璃瓦,在月光下都晦暗不清。

“好大……一个饼。”

咂巴两下嘴,想了想月亮的口感,清清爽爽,约莫和云片糕差不多吧?说起云片糕,果然是宁王府的最好,皇宫里的太过甜腻,总不是那么一个味儿。

远处的宫门前站着两三个人,大抵是守门的侍卫。单薄地成了一个剪影,眨眼就看不见了。

长长的宫道一直往前延伸开去,绕过七七四十九个门钉,绕过皇城外的沟渠,……

通往何地?

他记得自己从宫门出来,沿着御街巷走了几段路,不知怎的就在岔路口转了个弯儿,冲着和住处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到广陵宫的飞檐时,他的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行苑外墙边上栽了一排不高大的柳树,他上前抱了抱按了按,觉得树皮还挺糙,连着的枝桠也结实,双脚一蹬就蹭上去了。

挂在树头的时候,能望见头顶月色正好,眼下宫里灯火明暗。

那么多昏黄的,微弱的火光里,哪一个映着他想看见的人呢。

宫墙和柳树只有两臂不到的距离,林朝掂量了下自己的腿长,借着酒意就跳了过去。

“师傅?”

低低的、带些迟疑的声音响起。

林朝一惊,看见墙下站着的正是赵拓。

小脸蛋儿在月光下白得都能映亮宫墙,可惜没有林朝最想看到的惊喜神色。

惊还有一些,喜是怎么也没寻着。

“师傅,此处……恐怕有些危险。”赵拓将横置在地上的木梯扶正,架在墙头。林朝顺着梯子爬下来。

夜风将林朝的酒意驱散了几分,他也觉得两人这般干站着不说话的样子有些尴尬。

分开之前因为他答应有空便来就高兴地不得了的小孩,和眼前的人总重叠不到一块儿。

林朝想他莫不是生气了。但掐指一算,从宁王被贬至今也不过数月。前些时候,他来广陵宫问过一次,才知道这地界查核严得很,没皇帝手批进不来,也就作罢,琢磨着等宁王一事的风头过去些时候,再悄悄混进来。

两人师徒的关系虽说不上多大点事,但万一皇帝起了疑心,往后的事还有些麻烦。

林朝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出于长辈对晚辈的教导之情,他开口道:“这几个月我……”

赵拓仰起头,冷冷看着他,道:“父王去世了。”

“宁王……”

“死了。”


状态提示:56.国手列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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