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似的,蜷缩在陈铬头顶。

汴阳君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岁,四十几岁的人,两鬓冒出了零星的白霜。他与聂政深谈一夜,似乎猜到了什么,然而聂政不说,他自然不点破。

韩樘从守城民兵口中,听到了关于白衣青年弹琴退敌的传闻,对他无比钦慕,于某夜中拉着陈铬一起——总要有个脸皮厚的人帮他开口,找到月下抚琴的聂政。

两名少年推推搡搡,像一对猴儿似的探头探脑。

陈铬在韩樘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要拜师你就自己去呀,有什么好怕的?”

韩樘瞪他:“上次李先生便未答应我,你不是说先前便与他相识么,你……我……”

陈铬:“去吧,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快点快点,我还有事呢。”

韩樘拍了他一巴掌,也打在屁股上:“你能有何事,左右不过是那么点情情爱爱的。”

陈铬:“李星阑整军去了,他不让我接近那个俘虏,说他阴险狡诈。但是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我得趁机去问问他。”

韩樘咬牙:“不作死就不会死,让你别去你去作甚!”

两人一言不合,拳来脚往,闹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聂政朗声笑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

陈铬踹了韩樘一脚,将他踢得一个踉跄,飞出来跪在地上。

他则哈哈大笑,抄着手踱步而出,说道:“聂叔,他要拜你为师呢。你看,这已经给你行了磕头礼,你就勉为其难,收了他呗。”

聂政“铮”地一下,轻拨琴弦,待得琴弦不再震颤,便起身前去将韩樘扶起来,道:“我还道是甚么羞于开口的事,就这?”

韩樘咬牙,瞪眼,一双琥珀色的猫眼圆溜溜的:“聂叔,我自幼敬畏太奶奶,一把玄铁琴守住汴阳近百年,我也想像她一般,保护百姓。请先生教我!”

说罢跪地,抱拳。

聂政长叹一声,将他扶起来:“你不可唤我作叔叔。”

韩樘闻言,失落的情绪立马浮现眼中。

聂政接着说:“叫叔叔乱了辈分,不如叫声师父来听听?”

韩樘没想到聂政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喜出望外:“师父!”

聂政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对陈铬说:“你这小子,倒也守口如瓶。”

韩樘不明所以,不敢插话。

陈铬笑嘻嘻的:“那是你的个人*么,愿意说就说。我跟好奇你们两的琴,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作用不同?”

原来陈铬虽然自己知道了聂政的身份,却从来没将这事透露给任何人,即使是李星阑。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任凭聂政自己编造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什么聂家的后人,聂氏,不提名字,别人也不好多过问。

他自称一直在山中修行,前来汴阳祭奠先人聂荌。

因其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了汴阳,众人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聂政跪坐,令韩樘坐于身侧,陈铬与其对坐,抚琴,道:“你们可知伏羲琴?”

陈铬:“《轩辕剑》?”

聂政不知道他所说的是游戏,还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接话:“对,你也知道?上古,天地间灵气充沛,先圣采天外陨铁,铸造诸多神兵利器。伏羲琴,可破碎虚空,令时间凝滞,所控范围随抚琴之人的力量而增减。”

陈铬:“伏羲在的时候,人类还在茹毛饮血呢。这是伏羲造的?不可能。”

聂政:“传言真真假假,又有谁能知?我……聂家倒是世代相传,聂政为父报仇,行刺韩王,一击不成,便遁入泰山。机缘巧合,得遇仙人,随仙人学琴。漆身为厉,吞炭变其音,七年而琴成。伏羲琴,便是他自仙人手中借来的。”

陈铬频频点头,对乱七八糟的说辞深信不疑,一脚踹在韩樘屁股上,问:“韩樘,你就没有任何问题?问问来历,才能好好学啊。”

韩樘瞪他:“啰嗦!”

陈铬觉得十分好笑,问:“那怎么会有两把一模一样的?”

聂政:“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手中所持的琴,乃是严……他人仿制。聂政识人不明,刺杀韩王后被俘,伏羲琴被送至聂荌手中,却是早已被人调换的仿品。幸而聂荌聪颖过人,识破了严……奸人诡计,设计再将琴换了回来。待得那人发现时,聂荌早已被流放千里,回到原籍汴阳,还成了汴阳君的妻子。那人么,便也无可奈何了。”

陈铬:“总觉得这里面有一段,血雨腥风的爱情故事。”

聂政哈哈大笑:“其后,聂荌将真正的伏羲琴传与后人,这把仿品则机缘巧合,流入我的手中,聊胜于无么。汴阳君倒是大方,救他一次,竟将真正的伏羲琴赠与我这无名之辈。血雨腥风确是不假,情爱么,大风吹去!”

陈铬听完睡前故事,本能地有些犯困,留聂、韩二人单独相处,自己便回到大部队中。发现李星阑仍在与一大堆人围在一处议事,便一闪身,朝着关押那金雁妖的地方走去,蹑手蹑脚。


状态提示:第63章 迁徙·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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