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阳君急了:“万万不可!”

陈铬在他大腿上轻轻摁了一把,李星阑对他笑了笑,改了口气,说:“待得他们酒气上头,十万军民分出一半过来,随手杀了就是。但如果事情进展不顺,被秦国人提前识破,以他们冲锋陷阵的勇力,新郑很难将其困住。”

张良觉得李星阑说得很对,忍不住附和:“那十万军民哪里有十万人的战斗力?近乎三万民兵,五万百姓,只两万武士。”

张平抛了个眼刀过去,张良立即噤声。

李星阑:“那便更需要把控好时间,逐个击破,最终里应外合。陈铬你们分成四组,去东、南、西、北四门外埋伏,准备对付姜氏和金雁。我扮成韩安……”

韩国臣子:“大胆!”

横阳君斜了对方一眼:“事急从权。”

李星阑毫不在意,看也不看那人,道:“我扮成韩王安,有十成把握将秦国将领及武士骗入城中。但你们切不可打草惊蛇,无论发生何事,都须按兵不动。只准备好丝竹美女,邀他们饮宴,尤其注意,须将所有酒水全数取出备用。”

这话说得委婉,衡阳君心中计较一番,也不再多言。

张平越听越觉得这计划不错,只有一点忧心:“先生的计谋虽险,行好了确可转危为安。只不过,若是陈铬等人出了城去,援军又未赶到,待得他们杀了九黎姜氏,尸兵便会不受控制。”

李星阑:“这你无需担忧,我可控制好整个战局。援军接近时,我便会先在王宫中动手,而后下令让陈铬等人行动。这时候尸兵定会□□,城中军民分出一半去守城,分一半来对付酩酊大醉的秦国武士。只要援兵一到,局势即刻扭转,受到内外夹击的便是尸兵。”

韩国众臣似乎仍有疑问,对李星阑并不信任。

汴阳君附和:“李先生是一名阴阳家。”

众人又是一番讨论,尤其是韩原对李星阑格外尊敬,只要是他提出的计划,几乎从无怀疑。

陈铬望向众人,目光瞥到张良,对方十分警惕地打量着群臣。

他忽然想起先前,在去往寝宫的路上,横阳君反复告诫张良不要去打扰韩王。这个混乱的时刻,韩安及嫔妃悄无声息地被害,群臣来得这样及时,城中军备早已布置,甚至于提前向外求援……这一系列的活动看似错综复杂,却忽然连成了一条扭曲的线。

当韩安拿起那支犀角杯,他便已将所有的阴谋诡计混在酒中,化作一杯无奈饮下。

想到这里,陈铬只觉得皇宫里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又没法说出谁对谁错。这不就是以恶制恶?韩国即使取得胜利,也是血腥黑暗的胜利。

他的思维发散,甚至开始怀疑整个历史,上下五千年,有多少史书是胜利者所书写。

“陈铬,怎么了?”

李星阑在他太阳穴上轻按一下,后者立即感到复杂的情绪平复下来,感激地望向李星阑,便听他放低了声音,问:“不高兴?那我们现在就走。”

陈铬猛然被李星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他摁住:“不不不,当然要留下。没什么,你别管我,是衡阳君杀了韩王安?”

李星阑:“他没有弑君的胆量,这不是一个人的谋划,而是一群人。”

陈铬:“因为君王一意孤行,所以他们通过弑君的方式,来保全国家和百姓。”

李星阑:“客观上确实是这样,但主观上很难说。有些人为了国家,有些人为了百姓,有些人为了家园,有些人为了财富……他们目标不同,方向却一致,所以能暂时达成一个共识。先保全这块蛋糕,如果往后分配不均,联盟很容易就会破裂,从古至今很多事都是这样。”

陈铬叹气:“来这里以后,才知道从前生活的地方多好。一百多年来,我们国家有十多亿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热爱自己的祖国,团结奋进、自强不息,最终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实在是一件空前绝后的事。”

李星阑:“……”

陈铬微赧:“老爸说的!”

李星阑双眼中带着一股戏谑的意味,摸摸他的脑袋,也不说破:“老爸说得很对。”

两人自说自的,任由群臣争吵不休。

李星阑看着陈铬,问他两人分开时遇到了什么,而后与他接头接耳,将自己所知及分析讲给他听。

末了,轻轻咬了咬陈铬的耳朵。

陈铬双目圆睁,瞳孔收缩,差点喷出鼻血来:“我们这么做会改变历史吗?”

李星阑:“不知道,但即使骗过了秦军,也还是有一场恶战。姜氏在后方,这次他们需要控制的金雁太多,似乎是打算利用一些阵法或仪式,我不是很确定。”

陈铬:“阵法?仪式?别闹了,这些听起来一点也不科学。”

李星阑:“万事万物自有其理,只是跟我们所熟知的科学体系不同。你觉得科学是什么?”

陈铬掐手指,一字一句地回想:“书上说什么来着?可证伪性是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的标志。姜氏的这些东西,太玄学,我们根本就不可证伪。”

李星阑摇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可证伪性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可证伪的理论是科学;二是如果一个理论连可以证伪的伪命题也不包括,那么它就不是科学。”

陈铬:“你说人……抱歉,我是说,你如果不能说得简单些,还是不用说了,浪费你的时间经理。好吧,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你的


状态提示:第73章 围城·伍--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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