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繁华热闹的大街就在前头三丈远,谢安娘甚至都能听到街边不绝于耳的叫卖、吆喝声,可下一瞬,就在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之时,脖颈一痛,眼前一黑,随即便不省人事。

随在她身后的云珰,更是早一步就被人敲晕了,连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说来也是谢安娘不走运,绑匪本还在思虑,这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大街头,究竟该怎么动手才能将人顺利掳走,带到雇主指定的地方去。

远远地辍在谢安娘她们身后,便见两人一个拐角,走进了人迹稀少的小巷子,绑匪头头的心中,简直就是一阵狂喜,这地方,好下手!

再说这奇珍阁,虽取名“奇珍”,里面卖的却不尽数是奇珍,端看个人运气,运气好的话,随便几文钱淘走一个前朝古董,气运不济的话,花了几百两也就是买堆废铜烂铁。

贺老开这店,也不指望能挣多少,就图个乐趣,因而这奇珍阁选址很是随意,就定在狭窄的小巷子里。这儿也确实离古玉轩不远,也就是出了古玉轩右转,往左手边的第二条小巷子一拐,不出三十丈便能到了,颇有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味在里头。

谢安娘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了这间名字大气,店面简朴的铺子,第一次来,她便淘到了一株焉耷耷的幼苗,当时只觉得那株草看起来没精神极了,但有点眼熟,她便索性花个几文钱买下了。回去细心照料,倒也慢慢恢复了生气,越长越像是她娘留下的古籍中那株絳云草,她特意去翻了一下书,前后比对,还真是。

慢慢的,她来这奇珍阁的次数多了,与店中老板贺老倒也渐渐熟悉,贺老知道她的喜爱收集些奇珍异草,顺手也会给她带些种子、抑或幼苗。她暖房中的半数花草,便是出自这里。

谢安娘新得了种子,正高兴之余,哪能料想有人会背后下黑手,这毫不防备的,连同她的丫鬟一起,又被掳走了。

绑匪业务颇为熟练,敲晕了人,往肩上一扛,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对两个弱质女流,分分钟秒杀,要多容易有多容易。

掐好了时间般,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子入口,两个绑匪大步流星的扛着人,一弹指的时间便将人麻利的送上了马车,随即驾车而去。

铺着青石板的小巷,两旁是高高的灰白色围墙,纵使是阳光也难以深入,有成片的青苔在地上、墙上蔓延生长。在这并不宽阔的路面间,两个条形锦盒无力跌落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锦盒大抵是因着落地的撞击,盒口微张,露出了半截芙蓉菊翡翠簪头。

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将那支半露的簪子取出,他静静的凝视手中浑体通透的翡翠簪子,那双深邃若寒潭的眸中,似是带起了涟漪在缓缓流转。

“去查查这支簪子的主人在哪里!”他的声音满是清冷,亦如他整个人所散发出的冷漠气息。

“是,少爷。”跟随在他身侧的青衣男子,也不问缘由,恭敬的领命。

青衣男子顿了顿,复又问道:“少爷,可还去见贺老?”

“改日吧!”说着,握着手中的簪子,便扬长而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青衣男子,见青石板上还有一个锦盒,望了望少爷高大的背影,稍作犹豫,拾起了另一个锦盒,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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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谢安娘悠悠转醒,只觉眼前一片黑,眼睛被蒙住了,手也被反绑着,怎么说也算是有经验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只是,云珰怎么样了?她那时还没来得及回头,便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伙人有何用意?是像上回那样专司人口拐卖,还是另有所图?

她试探性的叫了声:“云珰?”

并无人回应。

她心里咯噔一下,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又稍微大声的叫了句,“云珰?”

还是无人回应。

“云珰!”这一声已经抛开了顾忌,她有点控制不住的大声喊道。

“小姐?”在谢安娘的左侧不远处,云珰尚未完全清醒,只是本能的回应着。

谢安娘听到声音,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随即又对着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担心的问道:“云珰,你有没有受伤?”

云珰这会儿算是完全清醒了,她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却竭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小姐,我没有伤着,你有没有事儿?小姐别害怕,云珰这就过来!”

说着,就想顺着声音往谢安娘那边挪,只是这身上的绳子捆的太结实,她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挪动半分。

“云珰,你别乱动,我没事儿。”谢安娘听到云珰无事,也没了那么焦躁,大脑冷静下来,“我们既然现在能清醒无事,这绑匪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急着下手。”嘴上虽这么安慰着,可她被绑着的手,却一直试图挣扎开来。

见挣扎无果,她又试着用被绑着的手,慢慢在背后这一块儿摸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东西。

渐渐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嘎吱”一声轻响,门缓缓而开,外头的强光也随之疯涌进来。

一个贼眉鼠眼,皮肤黝黑的矮小个儿,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

他探头探脑的瞧了两眼外边,并无动静,遂又轻轻将门掩好。

这才直起身,直勾勾打量着地上已然清醒的两人。

搓了搓手,他一步一步逼近。

“两位小妞儿,别怕,爷来安慰安慰你们!”这声音中透着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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