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晏祁沉声呵斥道:“出去!”

冷硬地声音中便似是带着满满地冰渣,冻得人无法动弹,王家小姐只觉得恩公看自己的那一眼,简直要将她冻傻了!

王家小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便似一尾被人甩上岸的鱼,差点在空气中窒息,失落感铺天盖地的涌来,她顿了顿,安慰自己,没关系,恩公可能是不记得她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这个令人伤心的事实,但眼下情况万分紧急,瞧恩公那冽厉的气势,她要是再不说明自个儿的身份,怕是得被轰出去了,遂鼓起勇气解释着:“恩公!是我呀,前些天市集上马车失控的那位,您不记得我了!我……”

“再说一遍,出去!”晏祁没有丝毫动容地直接打断,他抿直嘴角,将自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自是认出了这人是谁,只是这女人眼中不加遮掩的意图,却是令他反感的很。

王家小姐姣好的面容上血色尽无,一颗紧张着地少女心便似被人掐住了般,生疼得厉害,那人话语中所透出的凌厉,她怎会没有听明白?

只是她却情愿自己不曾明白,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笑容,不死心地试图再解释,她想着,恩公或许还是没有认出她来,只要她将事情的经过起因都说清楚了,恩公就一定能记起她了。

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貌似听不懂人话的陌生女子,晏祁眯了眯眼,眸中似有暗光浮现,那日他在市集上走着,远远便见一辆马车在闹市中肆意疾行,倏地,那拉车的马不知因何受了惊,便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起来,驾车的马夫更是被震落在街头。

若是平日遇上这等事,他多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任凭车中人摔个半死不残的,干他何事!可眼见那辆失控的马车,就要撞上街道旁一位稚龄小童,那小童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也不知要逃命。

这等情形,晏祁一个健步冲过去将稚童抱起,往旁侧安放好,尔后迅疾而利落地将马匹制服,那失控的马本是快被他安抚好了,事情到此也该告一段落。

他便翻身下了马,正准备离去,那驾车的家仆却一瘸一拐地走上前道谢,这毫无防备的关头,熟料,马车中出来一位鬓发凌乱的女子,花容失色地跳下马车后,直接气冲冲地抬脚便往马身上踹。

那马儿再度受惊,晏祁当时恰好离马极近,险些被马扬起的蹄子踹中,幸而他反应迅速,风驰电掣间往地上一滚,手臂上的伤便是那会儿不小心留下的。

而劫后余生的王家小姐,本是想在马儿身上泄出自己心中后怕与愤怒,却不料竟是再次惹怒了那马,这回亲眼瞧着晏祁三两下再次将疯马制服,那矫健的身姿中带着别样的不羁,她心中直呼英雄。

待她瞥见晏祁那张如璞玉雕琢地精致五官,那更是惊为天人,一眼,便已沦陷,奈何晏祁并无意理会这些,径直便离开了。

还来不及问恩公名字,便失去了恩公的踪迹,怦然心动的王家小姐,出于不能宣之于口地小心思,每日在出事的那条街道上晃荡,祈求上苍保佑,让她再次遇见那位公子。

上苍眷顾她,让她再次遇见,却也残忍的剥夺了她心中的向往,毕竟,这次的会面可不如她心中所想的美好,恩公甚至对她避之不及。

晏祁淡漠无情地态度刺激到了她,王家小姐不甘心地扑上前去……

外出归来的谢安娘刚来到门口,便听里间发出“砰”地一声响,那闷沉地声响,似是有重物跌落在地,她急急推开门,见到里头的情形,先是一愣。

怎的有位姑娘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她再转眼瞧了下晏祁,离那姑娘五尺开外站定,冷着脸,抿直着唇角,浑身冷气飕飕地往外放,明显是有人惹他不高兴了。

南欢去哪儿了?怎的只有晏祁在这里?还有这突然多出来、趴伏在地的姑娘,都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只见谢安娘很是淡定地走到晏祁面前,眼睑低垂,柔声柔气地开口:“夫君,可是要走了?”

在未曾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她选择相信晏祁,与他生活也有一段时日,知他性子淡漠,不喜招惹是非,怎奈一心低调的人却生了张注定低调不了的脸。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些或低眉颔首偷偷打量他、或明目张胆目光热切盯着他的人并不少,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她相信他的为人,因而未曾将那些目光放在心上。

而这位追上门来的姑娘,确实开放而大胆,连姑娘家的矜持都抛开了,可见其疯狂,谢安娘显然是将王家小姐当成晏祁的仰慕者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晏祁见到谢安娘澄澈的杏眸中,满心满眼地皆是理解与信任,满覆寒霜地俊美容颜似有消融,不自觉便柔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凌厉逼人。

他微微颔首,眼神不曾分给地上的人半分,径直便与谢安娘从其身旁走过,脚步都不曾有丝毫停顿。

倒是谢安娘步伐微顿,在路过王家小姐身旁时,轻声落下一句:“姑娘,我们要走了,地上凉,别趴久了。”

余光瞥见地上的人肩膀一耸一耸地,甚至还有细微的啜泣声传出,她顿了顿,温和劝道:“姑娘家对自己还是要好点。”

感觉受到天大的打击,整个人生都要无望地王家小姐,闻言却是一愣,这轻柔地声线怎地那般耳熟?她不禁泪眼朦胧的抬头,待看清发生的女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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