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许仙拿着抄好的《礼记》,和往日一样,去了县学学堂。

许仙一脚刚刚踩到学堂的门槛,就听有人喊他,仔细一听,原来是柳夫子。

县学学堂有正屋,左右偏屋,平时学子上课都在正屋,柳夫子则在偏屋办公。

许仙见柳夫子叫他,心道这柳夫子还真是负责,还未开课,先检查作业。

“学生许仙拜见夫子。”

许仙恭敬的施礼道。

许仙知道柳夫子最重礼仪,平时就教导他们,君子要守礼,不然为何单单要他抄写《礼记》。

“汉文呐,你随我进来。”

柳夫子声音颇为温和,目光有些异样。

这让许仙大感诧异,汉文是他的字,虽然长辈同学都可这样叫他,但是这素来严肃的柳夫子这样亲切的叫他的字,这着实有些奇怪。

不是应该许仙许仙的叫,这才是正常套路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许仙并未表露出异样之色,紧跟着柳夫子进了屋内。

“哈哈,士元兄,我越看越觉得这《万金帖》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

周青舒展着眉宇,朗声说道。

周青昨日带着《万金帖》回到家中,一整日都在临摹着这帖子的神韵,最后还是望洋兴叹,李太白的诗字都是一绝,他周青难得其中精髓。

于是他一大早,就来寻好友柳士元,他二人都十分欣赏李太白,对李太白的字更是推崇有加,再加上许仙在县学就读,这样一来也是想再见许仙一面。

“青德兄,这便是许仙许汉文。”

柳夫子看着好友,介绍道。

“许仙,许汉文,可还认得我这个老头子?”

周青一脸笑意的打量着许仙。

“许仙见过周员外。”

许仙一进屋就已经明白了,这柳夫子看来是知道了昨日之事,周员外都追到学堂来了,看来这周员外还真是对李太白推崇的很。

“坐,咱们坐下聊。”

周青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

“汉文,你坐到一旁,给为师再讲讲昨日之事。”

柳夫子看了一眼许仙,说道。

许仙自无不允,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讲了一通。

“哦,那这么说,那大鱼是被你放生了?”

柳夫子问道。

“那是自然,那大鱼颇具灵性,被人吃掉,实在是可惜。”

许仙还记得那大鱼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孩童般的眼神。

“好!汉文你心性善良,不像某人最好口腹之欲。”

柳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你个柳士元,就知道你会噎我,罢罢罢,以后我周青若再遇到那大鱼,肯定不吃。”

周员外笑着说道。

许仙看着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互相调侃,颇为亲切。

“汉文呐,我昨日见帖欣喜,再寻你,已经不见了你的人,所以今日特来寻你,一是问你此帖的来处,二是来付帖子的银钱。”

周员外一脸认真的说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放在许仙的前面。

“周员外客气了!昨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以《万金帖》换那大鱼,所以这金子我不能收,至于帖子的来历,我也不甚清楚,只知是家父遗留之物。”

许仙将金子推回去,十分坚定的说道。

“汉文,这金子你既然不收,那我也不强求,但是《万金帖》于我而言,价值不菲,日后你在钱塘县若遇到了难事,可来找我,我周青在钱塘县还是有些薄面的。”

周青见许仙看都不看金子一眼,便知道这少年不同,钱财之物,不喜欢的人少的很。

而且周青特意请人询问了许仙的家境,知道他由姐姐抚养长大,家中并不富裕,这两锭金子虽然在他周青眼中不算什么,但对于许家姐弟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许仙这么坚定的拒绝,倒是让周青更觉得这少年心性上佳,这一开口,便算是欠了许仙一个人情。

“好了,周青德,你把那金子收起来,你素来以钱财度人,今日可服气了?”

柳夫子在一旁相看,见许仙见金而不为所动,心中甚喜,这孩子有善心,且不趋利,重信诺,如果不是资质平平,他到还真想收下这个学生。

传授学问,也分正师,座师。他现在就算是许仙的座师,但是除了许仙他还是县学中所有学子的座师,如果他收许仙为正儿八经的学生,就是正师,这种师生关系堪比父子,要倾囊相授,助他直上科举路。

不过读书科考不止看心性,还看资质,资质平平即便是再努力,也不过是虚度年华,到头来什么都捞不着,空顶了书生的名头,却恐怕连个秀才的功名也考不来。

如果是那样还不如早些去做他业,也不用顶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名头潦倒一生。

“哈哈,士元兄是清贵人,连学生也有士元兄的几分模样。”

周员外爽朗的笑着,收起了金子。

许仙坐着,倒不是他不喜黄白之物,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说好了以帖换鱼,就不能食言。

“夫子,这是学生昨日抄写的《礼记》,还请夫子过目。”

许仙想到昨天抄书在书桌上趴着睡了一夜,不能白费功夫,将抄好的《礼记》拿给了柳夫子。

“嗯,不错,看你落笔沉稳,字体有力,是用了心的。”

柳夫子翻看了一番,点点头赞赏道。

“士元兄可否让我也看看汉文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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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五章拒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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