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竟然胆敢当街行刺本州知府的头陀剽猛狠辣,有些丧胆惊惧的差役慌乱了手脚,心里只想着立刻逃离此处,而其余大部分侍卫仍旧嘶喊着扑了上来。武松的喉头又响起似是野兽低吼的声音,阳光照在冰冷的刀刃上,映射出死亡的森寒再度旋舞,刚冲到他近身处的两个侍卫顷刻间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另一个被刀背正砸在脑门上,鲜血脑浆飞溅,尸首扑倒在地。
而随着蔡鋆出府的另外两个有些手段的一个绰起手中点钢枪,另一个抡起两把铁锏一左一右又直朝着武松杀将过来。腰肋处被铁钩划出的伤口鲜血仍泊泊涌出,可是武松自知半点拖延不得,必须尽快诛杀了蔡鋆那厮再逃离此处。
以一敌百,虽说形势格外的凶险,可是从边庭尸山血海中出入过几遭的武松自知恁般情形之下决不可腹背受敌陷于敌众里面。说是双拳难敌四手,拼得就是个勇往直前威不可当才能争得胜机。
然而比起于边庭面对夏国铁鹞子军排山倒海也似的冲击,在山中搭救刘法时面对步跋子的重重堵截,与萧唐等一众猛将突骑闯阵,从十几倍于己的敌军中杀出条血路生擒蕃王察哥......除了面前那两个护卫有些江湖手段,其余那些已经惊恐的官门走狗对于早已杀红了眼的武松而言,连个屁也不算!
眼见蔡鋆已经被几个家丁拖拽出了官轿,武松暴吼一声,迎着对面那两个护卫扑去先向使点钢枪的那个汉子连劈三刀,却被那人手脚慌乱的架枪格挡住,斜侧那使双锏的威猛汉子见了立刻抡起铁锏,直朝着武松的后背用力砸去,使点钢枪的那个护卫也自与他有些默契,只等武松不得已侧身闪避之时,再伺机攥紧手中长枪往武松要害搠去!
然而武松却只是把身子微微一侧,势大力沉的铁锏立刻狠狠的砸在后背,顿时砸得武松五脏颠散,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如今不是要与这几个厮鸟缠斗厮杀,心思也自精细的武松早就打定了主意,宁可被铁锏这等钝器挨上几下伤重,也要争得个以快打快,速杀掉眼前这些阻拦自己手刃蔡鋆的官门走狗!
趁着那两个护卫俱是一愣的功夫,一道凄厉的寒芒猝然当空劈斩下来,探出的点钢枪刚向前探出,绰枪的那个护卫大半个脑袋便被武松如劈朽木般的斩落。而抡锏砸中武松后背的那个护卫刚意识到自己绝非面前这论武艺所向披靡的头陀对手时,武松翻身一脚抡出,后膝正夹住那护卫脖颈,待武松的身子转了个圈顺势将那护卫压在身下时即猛一发力,但听“咔啪!”一声脆响,便已然将那护卫的颈骨给生生夹断!!!
头颅低垂,披散下来的长发上只露出个呈月牙状的戒箍,鲜红的血珠顺着遮住面庞的长发发梢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当武松又缓缓抬起头颅,披散的头发中隐约可见的仍是那一对凶芒毕露的招子!打倒了这个份上,也再没有哪个公差敢先出头去寻那头陀厮杀找死,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虽然勉强着仍能握住手中的钢刀与棍棒,却尽是止步不前,双腿也不禁抖抖索索的颤抖个不停。
这个时候蔡鋆身旁仅剩下十来个家丁、帮闲,他们只能拥簇着自家主子拼命往官邸的方向逃去。好歹关紧府门,再挣扎个一时片刻,遮莫杭州城内军司的官军闻讯赶来救助,才能挣扎得一线生机。只是蔡鋆一行仪仗已行出官邸约莫七八十步远的距离,迎面杀来的武松却是遮拦不住从杀出的血路中越奔越近,返身逃回官邸的距离,却似是千里之遥,直教蔡鋆埋怨自己老子蔡京,身旁的家丁帮闲也嫌自己的爹娘没给他们多生出几条腿来,能够尽快逃离这顷刻间便要毙命的凶险去处。
又是一声尖着嗓子的惊呼声起,有个帮闲惊惧的回头望时,眼见后面拦截那头陀凶徒的差役几乎是让出一条道路来,教那浑身染血的行者发足狂奔,距离这边越来越近,此时也不过四五十步远的距离。其他十来个家丁也觑见了各自早已是魂飞魄散,固然要保住自己主子的性命才有个生计寻觅,可是眼前便要毙命,哪个又敢舍命去拦截武松?蓦的又有人发了声喊,早四散逃去了,以往在杭州城内呼风唤雨的“蔡虎”蔡鋆,起码仅在这个时候也只剩下他一个,要面对那复仇心切,又必要为民除害的行者武松!
脚底一个打滑,狂奔逃命的蔡鋆顿时摔了个狗啃屎,又是保命心切,他立刻手足并用的似一只狂奔的野狗般向自家官邸的方向直逃过去。眼见官邸的大门又被缓缓打开,从门缝之中也有家丁护院手持利刃慌忙钻出,早吓得屁滚尿流的蔡鋆心下稍安,他没有料到在杭州地界竟然有人敢行刺自己,更没有想到前来行刺自己的是那早遭自己构陷,在孟州犯下数桩命案又亡命在逃的罪犯武松,可是只要挣扎着躲过眼前这一劫,他就依然还是能够在杭州独霸一方的权相蔡京之子,仍是在江南要府军州只手遮天的朝廷命官......
一念方生,而身后发足猛赶的武松眼见从官邸中又奔出的家丁护院正要接引住蔡鋆那厮,一股浑厚的力道蓦的凝聚在右掌,皂布直裰长袖也似随着烈风激烈摆动着。蕴含气力,攥紧宝刀刀柄的右掌又是一抡,一道凄厉耀眼的寒芒顿时凌空飞起,剧烈到几乎震得人耳膜发疼的破风声呼啸刮过,并直朝着蔡鋆后心直袭了过去!
这却是武松在登封少林中藏匿行踪之时与少林武僧切磋武艺,又点谭正芳点拨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