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铭只知道她在念着一个名字,却不知道她在叫谁。他将她扶正想要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臂。

她很用力,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不要走。”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一抹清泪便从她眼眶里蜿蜒流下。

祁铭正想横抱起她,能让她去一侧的榻上休息。但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惊讶的声音:“祁世子,你做什么?”

雪鸾连忙走过来,一把从祁铭的怀里接过谢听寒,面色颇有不善:“阁主怕是累了,请祁世子避一下嫌。虽镜山之人不受世俗礼仪的束缚,但终归男女有别。”

祁铭也觉得有些失策,声音带着一丝歉意:“谢阁主喝了三杯酒,怕是有些醉了。祁某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雪鸾冷眼看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扶着谢听寒去床榻上休息。

她皱着眉忧心忡忡地坐在一侧的软榻上,轻轻拂过谢听寒的脉搏。最后无奈叹息了一声。出去熬药了。

雪在夜晚缓缓飘下,画舫里外都掌了灯,是以周围的雪景还是能窥得几分。

冷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盛开。低调而艳丽。

谢听寒睡了几个时辰,到了晚上精神颇好。她被侍女披上了一条红色的貂裘,貂裘上用白丝刺了朵昙花。

绒绒的毛随着她的一动一静而漂浮着。裙摆拂过雪地,温柔随性。她手执兰明花灯照着雪地,每一步走得都尽可能小心翼翼。

血莲不易得,如果踩坏一支,她也是要心疼一下的。

雪鸾她并没有带来,是以幽静的山谷唯她一人。

穿过山谷的小道,外面的世界豁然开朗。

冰原处有一座巨大的冰湖,而冰湖边缘有一颗巨大的杉树,杉树得靠三四人环抱才能拥住,而其下方便是常有血莲之地了。

她一手举伞,一手执灯,缓缓靠近。

掏出自己腰侧的锦囊,她戴了一副冰玉蚕丝制成的手套来到血莲之前,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用小剪刀剪下花托,将那美艳妖娆的血莲用手绢包起来放到身后的背篓里。

血莲芬芳十足,她偶尔会用她制作香露抹在身上作为香料,但也是少量。多半是制成药粉或救人或......用于朝堂之上,绊脚的有些人总得死,即使死的蹊跷又如何?虽然很多人知道有血莲存在,但更多的人怕是原物都未见过。自然很少查出来。

血莲是一个让人向往的存在,拥有它的地方也美轮美奂。荒无人烟,让人恍若在仙境、在月宫里。

但越美丽的地方,往往也是危险越多的地方。

这里的雪狼层出不穷。饶是她也不敢在这里待太久,唯恐自己身上的人气味儿会招来狼群。

她正想走,忽而上方落下几抹雪来,簌簌地落在地上、她的面前。

谢听寒睁大了双眼,快速抬头看向上方的杉树。

朦胧的天气、朦胧的雪,让一切都有些不真切。她后退了几步。

上方忽然掉下大片的雪块下来,她也不再做任何的犹豫,横跃而上,高高飞起。

杉树上方,在雪块砸落的同时掉下一具身体。

谢听寒未作多的思考便一把拥住他,与他一同落到雪地里,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谢听寒看着身上的男子躯体上遍布刀剑创下的红痕,白色的劲服凌乱不堪。这是一个练武高手,但娇贵无比。

是谁呢?

她将男子翻了个身,一头乌黑如瀑布的长发里出现了一张苍白的脸。他的嘴唇有些些干裂了。眉头紧锁好似痛苦不堪。

半张脸都在银质面具下,是以看不清容貌。

呵。现在镜山外的男子都喜欢戴着面具吗,那么不以诚待人。

她伸手想要将那面具取下,未了躺在怀里的人此刻恰好将双眸睁开。那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就像是摄住了人的心魂,让人心下大骇。美则美矣,却带着杀意。

谢听寒皱了皱眉,但还是乘机掀开他面上的面具,仔细地去看这个人是谁。只是她拿着面具的手还未远远撤离便又被那男子重新安在了脸上。

但那一眼也足以让她如被利箭刺破的小鸟,在雪地里孤独无援,随时能窒息而死。

她重现看向那个男子的双眸,只见他轻轻地睁开又闭上又睁开,似乎很虚弱。

太过专注于自己的震惊,以至于那冰冷的匕首抵在她脖颈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救我,或自毁双眼,我不杀女人。”

即使说这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但对方像是命令惯人了的人,是以语气并没有拿出本身的气势而自带三分威严。

“扶岐,漆岫阁阁主?”她的嘴角微扬,姿势匕首的前端已经刺入她的肌肤,她的面色也未有丝毫改变。

匕首晃了一下,终是离开了她的脖颈。

“镜山阁主?”对方的语气有些质疑。

谢听寒温柔一笑,轻轻给他重新系好面具的带子。回答他的声音轻灵得不成样子:“是我,你的老伙计。”

对方伸出手用手指拭去她脖颈的血迹,语气有些歉意:“失敬了,但你知道我的情况,现下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任何一样东西。”

谢听寒摇摇头,清冷而疏离:“我自然不会怪你。而且我会救你。”

她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落叶和雪扫干净,然后脱下了自己的貂裘盖在了扶岐的身上。然后一手搀扶着他。

“我带你出去。待会恐怕就有狼群过来了。”

扶岐虽然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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