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危了。

他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一众太医守在旁边,愁眉苦脸。

院判小心翼翼道:“皇上郁结于心,药石罔顾,怕是……”

皇后眼前一黑,晃了一晃。

看着龙床上苍老灰败的容颜,皇后深吸口气,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寝殿内只剩下皇后和皇帝夫妻两人。

皇后坐到床沿上,忍不住轻泣出声,她有一个秘密,在心里埋了十几年,一直不敢告诉他,如今,终于可以说了。

“陛下,我对不起你,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床上的皇帝双眼紧闭,唇色发紫,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你身体不好,一直无嗣,到你三十六岁那年,我才终于有孕。”皇后陷入回忆,“那时候,普天同庆,大魏终于有了继承者,国祚得以延续下去,所有人都盼望着,我能为皇家诞下一位皇子……”

“我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那个雨夜,皇儿终于诞生了。”

一声惊雷。

“可是,却是个女儿!”

“我心知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就偷偷的,找人买了一个男孩,换了。”

“懋儿不是我们的孩子……”

“噗……”

紫黑的污血猛地从躺在床上的人口中喷出,打断了皇后的叙述。

原本该人事不知的皇帝竟然睁开了眼,惊怒交加的指着皇后,“你……你……你说什么!”

皇后愣了半晌,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这些天,京城里热闹非凡,茶寮酒肆中谈论最多的就是皇帝梦见一仙人,得到上天点拨,说民间有一女,乃天命所钟之人,堪为太子佳媳。

太子啊!

舒糖感叹一声,那个“岐嶷兆于襁褓,颖悟发于龆龄”的大魏皇太子,据说不单天资聪颖,于政务上亦天赋过人,曾令不少阁老大赞。

“唉,糖糖,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就是咱们陛下梦中的太子妃呢!”东市豆腐坊的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年轻貌美,引得无数人排一个时辰的队买豆腐,就为了一睹芳容。

美人儿总是自视甚高,极少夸人,但是老板娘夸舒糖的这一句却毫无勉强奉承之意。

舒糖哈哈大笑,“如果我真的当了太子妃,那就封你当贵妃娘娘。”

老板娘亦是大笑,“行啊,那可就说定了,到时候我就甩了我家那个病秧子,跟你到皇宫里享福去。”

舒糖贼兮兮地笑:“你真舍得啊?”

“你个贼丫头!”老板娘羞红了脸,狠狠掐了舒糖一把,“诶,对了,你家阿彩呢?好几天不见了。”

阿彩是个傻子,很少出门,也就老板娘见过几次。

“阿彩的父母找到她了,把她接走列Φ靡涣承牢浚接着又有些伤感:“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

正说话间,一队人马突然闯入东市,径直来到豆腐坊门前。

舒糖往外一看,这些人个个鹅帽锦服,当先一人更是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竟然是锦衣卫。

那人翻身下马,径直朝舒糖走来。

舒糖忍不住心跳加快,锦衣卫出没,向来带着腥风血雨,他们来这卖吃食的东市做什么?

那人大步走近,神色冷肃,周身仿佛缭绕着锋利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舒糖无端觉得有些冷。

“你是舒糖?”

声音切金断玉,冷厉如冰。

“是……”

舒糖一个字还没说完,那人就扭头吩咐,“带走!”

“唉你做什么1灸艿耐后一跳,避开了擒拿自己的手。

舒糖窜到门口,随时准备跑路,“喂,你抓我做什么?你们锦衣卫不是专搞当官的吗?我可是良民!”

舒糖紧紧盯着领头那人,她可从来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没抓她的道理!

听到最后几个重音读出来的字,那人似乎是微笑了下,舒糖不敢肯定,他那一张脸冷得跟冰冻过一样,竟然还会笑?

“不是抓你。”

他开口,声音好像还温柔了一些,险些惊掉舒糖的下巴。

“查明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立刻就放你自由。”

“不会是找太子妃吧?”想起刚才老板娘说的话,舒糖吐槽。

“……”他微一点头。

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不过选太子妃嘛,就算落选了应该也不会杀头吧。

确定了没有危险,舒糖朝担心不已的老板娘挥了挥手,“给我留点儿嫩豆腐等我回来敷脸!”

“诶,好……”

老板娘站在店门口,看着舒糖坐在马上迅速走远。

舒糖趴在清雅的书房里长吁短叹,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重,她本以为马上就能回去,谁知道还要呆到明天。

可惜无论舒糖叹得再大声,坐在那里看书的人始终置若罔闻,连眉头都没动过一下。

舒糖终于忍不住趴到他耳边大声喊:“我!要!回!去!”

看书人的终于纡尊降贵的微一挑眉,“回去做什么?”

“留给我敷脸的嫩豆腐……”

对方脸一抽,叫下人送来了一盆牛乳。

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牛乳,舒糖满意了。

“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大人。”

“柳舒之。”

“原来是柳大人,久仰久仰。那柳大人,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明日进宫,面见圣上之后,便可有结果,到时你就自由了。”

柳舒之说话的时候双眼盯着书本,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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