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说完话后,龚名走到贺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现在太晚了,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不如我先带你回去休息,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

贺辰好像完全没有听见龚名的话,怔怔地望着玻璃窗里的雯姨,一点反应也没有。

龚名皱着眉头,眼中满满的担忧,他再次开口尽力劝着贺辰:“雯姨已经睡着了,今天就先回去吧。你养足精神,等到明天上午的探视时间我们再来。雯姨见到你,一定会高兴的。”

贺辰目视着前方,漠然地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龚名道:“你带着龚叔龚婶先回去吧,我要留下来陪我妈。”

此刻,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贺辰的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悔恨。他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对母亲的身体状况多加重视,上次国庆回来时,他看出了母亲身体有些不适,但在询问过母亲后,她告诉自己她只是换季没有睡好,他竟然信以为真了;他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花些时间多关心母亲一些,尤其是这些日子,他忙着准备考试,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跟她通过电话了,他只是在微信里偶尔问候了几回母亲。一想到这些,贺辰就悔恨难当,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孩子。

龚名见贺辰是打定了主意要留这里,看到他红红的眼圈和满脸懊悔的神情,他能体谅贺辰的心情,便也没有再拦。他去护士休息站要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贺辰的身后,然后轻轻地把他按坐下。另一把放在贺辰的不远处,这把是他给自己预留的。

做完这些之后,龚名把父母亲送出医院,并给他们叫了车,让他们尽快回去休息。他能想象得到,雯姨生病的这些日子,父母一定是常守在她身边,肯定是熬了很久了。

出租车停在面前时,龚母还有些犹豫,“我还是跟你们一起留下吧,多个人也能多分担点事情!”

“您要是想替我分担,就赶快和我爸回去休息。不然我还要担心你们两个的身体,那才是真正给我们添乱。”龚名说着便把爸妈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座,并劝慰他们道,“别担心了,晚上我和小辰留这儿,有事我会立即通知你们的。我们年轻,身体扛得住。你们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明天白天再来医院接我们的班,”

送走爸妈后,龚名返回重症监护室的走廊,坐在之前备好的那张椅子上,在离小辰不远的地方默默陪着他。他不敢坐得离小辰太近,很怕会打扰到他,让他的情绪更加崩坏。

清晨,贺辰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头靠在龚名的半个肩膀上,后背披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毛毯。他勉强撑着睁开眼睛,感觉整个眼皮都在拼命地向下沉,眼睛肿得几欲睁不开。

随后,察觉到动静的龚名,也醒了过来。他把掉落下来的毛毯重新往贺辰的身上披了披,然后开口问他:“饿了吧,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

贺辰无声地摇了摇头,面带愁容。龚名也知道他现在吃不下,但他依然站起身,单方面地替他做决定道:“那就牛奶吧!我看到大厅的自动贩卖机里有卖。”

贺辰没再反对,而是木讷地冲他点了点头,“你替我拿主意吧。”

“好。”

龚名说着,正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值夜的护士突然从休息站里推门出来,哈欠打到一半的时候,猛地看到了呆在走廊里的贺辰和龚名,而后惊诧地过来问道:“你们一整晚都在这儿?”

龚名对着护士道:“是。”

护士又震惊地把视线转到贺辰身上,贺辰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焦急地向她发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我妈妈?”

“额……”护士犹豫了一下,而后对他们说,“跟我来吧!”

护士本想告诉他们,还要再等3个小时。可当她听说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夜,再对上贺辰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善良的护士小姐忍不住心生动容,决定提前带他们进去探望病人。

贺辰和龚名跟着护士进了里间,换上了能够隔离细菌的特质衣服,又带上了口罩。最后,他们在护士的带领下,终于面对面地见到了雯姨。

他们刚刚进去的时候,雯姨还闭着眼睛,在睡着。不知是不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在起作用,当贺辰握住雯姨手的时候,雯姨突然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雯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连两次地追问道:“小辰,是你吗?”

贺辰紧紧地握住雯姨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连连回答雯姨道:“是我!妈,我来看您了。”

而后,回过神来的雯姨,突然紧张地问贺辰:“期末考试呢?都结束了吗?”

贺辰有些嗔怒地看着她说:“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说这个!”

说话间,一行泪蓦地从他的脸颊上滑落。雯姨抬手想要替他擦干,但不等她手伸过去,贺辰便抢在她前面,迅速擦干了泪。

雯姨顺着手臂抬起的方向,看到了站在贺辰旁边的龚名,然后虚弱地叫了一声,“名名……”

“雯姨,我在!”龚名应了一声,然后身子探到前面一点,让雯姨可以看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到雯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小辰,然而又将视线移到他这里,龚名知道雯姨的心结,上前一步,代替小辰回答道:“雯姨,你放心,小辰是结束了全部科目的期末考试才来的。他在音乐学院一直表现得不错,今天上午我才刚接到他们主任的电话,说学校打算推荐他去法国圣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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