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臣见到嬴政手握弩箭愣在原地,皆是惊讶,但又不敢向前提醒,张苍观嬴政面有愧色,想必是自己的话触动王上心中之事,这样一来,平南侯回朝那便是指日可待。
“王上,群臣皆在。”赵高上前很是低声的说道。
嬴政听到赵高提醒,方才醒过神来,思量刚才所想之事,又看着手上所拿弩箭很是强劲有力,但是其中奥秘以及其他武器皆是陆言所造。
不觉半年的时间,已经不见平南侯的身影,派去观察的侍官皆说平南侯为人恭谨,只在临淄郊外购置一座府宅居住,很是低调。
思来想去,应是自己错怪平南侯了,再说那王三本就是贼寇,因为此贼寇,拘束于大臣,传闻出去不免有些流言蜚语。
若是与群臣相议,东巡出游,将平南侯接回的话,天下人定认为朕乃是礼贤下士的明君,何愁秦朝不能兴盛。
嬴政经赵高提醒,当即握着弩箭回到宝座之上,“此弩箭乃是平南侯所造,很是精妙,因此朕有意东巡,亲自为平南侯赔罪,诸位以为如何?”言语中略微惭愧。
张苍等人听后自然欣喜,然而李斯等人却眉头微皱,平南侯离开朝中半年,本无甚挂念,今日因为一架小巧弩箭,王上心中又起惦念,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启禀王上,如今朝廷清净,无须劳烦平南侯,况且弩箭制造皆是能工巧匠所为,至于平南侯,待到北定匈奴之日,在召回朝中也不妨事。”李斯出列缓缓的说道。
旁边的张苍见状有些无奈,亦是出列启奏,“启禀王上,如今已经将平南侯置于封地半年,细细想来,平南侯温良谦恭,并无甚过错,若是王上继续囚禁平南侯,只会让天下人笑话王上不会礼贤下士,若是千里之外来人侍奉王上,皆如平南侯这般,敢问天下有何人敢来咸阳,以助王上治理天下?”
嬴政听后不觉有理,李斯正要上前答话,王绾当即挽住李斯衣袖,李斯转身要低声细语,那王绾只是摇头。
见到王绾这般,李斯觉得右相心中必是早有定夺,且待他下殿之后再行商议也不可,当初拘束平南侯亦是二人之想法,如今在这般阻挠,只会使得王上心中生疑,更加疏远自己,莫不如静观其变也好。
想要出列的李斯,最终想想又站了回去,张苍话落,殿上并无一人反驳,嬴政心中自然高兴。
“既然如此,择吉日,朕东巡往临淄,涉副将先在咸阳休息,待到平南侯回来的时候,再作商议,诸位以为如何?”嬴政满心欢喜的说道。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嬴政真的打算东巡,如今正值夏中季节,作物生长时期,选择这个时候出巡,未免有些仓促。
“朕不过想观四海是否生平,而且新法逐一实行,朕自然要前去查看,以免有不服新法者,此次东巡意在接回平南侯,一切不必劳师动众。”嬴政见到下面安静,紧接着说道,众人只得点头。
当日朝议虽说是呈上抵御匈奴的利器,但终究是以·嬴政东巡为重点,秦始皇一生最喜欢的事情便是巡游,以观帝国天下盛平。
其中不乏有其他原因,比如六国平定,难免有心存不敬之人,嬴政此举意在宣扬自己的威严,使得海内不敢轻易躁动。
王绾和李斯下殿之后,李斯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平南侯回来之后,朝堂之上又将是文武齐平,自从平南侯离开,武将很是低迷,李斯心中自然愉快。
如今想除掉陆言,奈何寻不到机会,当初韩非子之所以被李斯设计害死,无非是口舌不便,加上为人耿直,太过信任李斯,都是同门师兄,他如何能想到李斯会干出那种事情来。
咸阳东门,李斯与王绾走了几步,终于停了下来,“王兄,今日朝中之事你且说说吧,是何原因,阻止我提议。”
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愤懑,“相国为何非要阻止平南侯回来,若是他不回来,抵御匈奴不力的罪名或许就会落到我们头上。”
“此话何意?”李斯表情很是疑惑。
“相国细想,如今抵御匈奴并无利器,今有弩箭乃是陆言所造,张苍一力强调陆言知其中奥秘,吾等阻拦陆言回朝,万一涉间将此利器带回边防,有所闪失,看似是陆言之过,诸多武将若是联和说平南侯未回,其中奥秘不知,嬴政便会究其原因,最终受罚的还是我们这等阻谏之人。”
“若是那平南侯回来,吾等便极力保举他前往边防修筑长城,北击匈奴,试想弩箭如此被涉间看中,吾等举荐,纵使武将也无话可说,到时候陆言立功皆是蒙恬之功,陆言受罚皆是弩箭之错,奖何人罚何人相国可清楚?”
王绾一番分析使得李斯茅塞顿开,当即扶手称快,“王兄当真是分析透彻,偏偏那平南侯终究得不到好处。”
“怕就怕在蒙恬不邀功请赏,反倒是便宜了陆言那小子。”李斯有些沉稳的说道。
“相国这是哪里话,你以为匈奴士兵真的会因为这种弩箭坐以待毙吗?况且此种弩箭制作起来又需耗费诸多时日,不是我夸赞匈奴,只是此种蛮兵非比百越那种了无人烟的地方,当初赵国内乱,匈奴曾一举而入,抢掠财物,可见匈奴之强悍。”王绾抚须说道。
“匈奴世居从草原,兵强马壮也是应该,然我秦军纵使不用弩箭,也能以一当十,加上蒙恬将军,边疆无患,若是赢了,无非便宜了陆言那小子。”李斯倒是有些淡然的说道。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