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终说罢自己的意思后,大殿陡然变得有些安静,嬴政此时竟还认真思考,陆言等人只是低头不语,总感觉帝国会因此逐渐衰落。
“朕便派遣韩先生前往齐地寻仙,另外修建仙宫和慕仙台的事情要迅速完成,不管如何,三万民夫就由相国和平南侯去办,应当尽快招来,还有朝宫前殿,亦要加紧。”嬴政若有所思的说道。
陆言俩人无法,只得叩首离去,韩终亦是跟在李斯的后面,脸色很是嚣张,“相国与侯爷不顾我,我自然也不顾天下了,只不过两位大人需要多加劳累了。”
李斯甩袖,并未答话,陆言见到韩终在后面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当即停下脚步,“韩先生,你若是出了这咸阳,恐怕就永远都回不来了,而这三万民夫吾等可以强征,别说是三万,就是六万,由王上在上面担着,我们有何可怕,倒是韩先生,我可以保证,你就是齐地都到不了。”
韩终听罢,心中大惊,“侯爷,你若是敢动我,王上定会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责罚,下狱?那又如何,汝无非不过下一个侯生罢了,你要知道,有人走自然会有人来,到时候你觉得王上还会记得你吗?而且你久去不归,王上定会认为你卷财而逃,细细想来,韩先生可是让王上更加仇恨方士了呢。”陆言淡然的说道。
听得如此话语,韩终脸色陡变,想来征调民夫的事情,最后确实由王上担着,王上不行,各地郡守也可以背锅,而自己这般去求药,路途之中被人暗杀,此事定然会不了了之。
韩终心中计定,又想折路返回,告知王上宽限几天,旁边的陆言直接拉住韩终,“三万民夫征调之后,你若还在咸阳,恐怕事情有些不妥吧,你若不去,王上自去,当地方士口中仙人各异,你纵使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陆言声音很低,而韩终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立在原地竟然有些茫然,陆言也就不在多问,径直向着东门走去。
见到后面韩终没有跟来,陆言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李斯在旁最为疑惑,刚才说的挺好,怎么刚甩开韩终,心情竟如此忧伤,自然惊疑。
“师侄,你这又是为何,刚才所言句句在理,难道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吗?”李斯抚须问道。
“我的师伯啊,你当真是老了,难不成那三万民夫真要强征啊,这样的话,帝国之中,岂不是会民怨沸腾,你觉得王上真的会担下罪责吗?在外谁人不知,皆说吾等把持朝政,但最后是否为官,不还是王上的一句话吗?”陆言稍微急切的说道。
李斯听罢眼神微眯,面色忽然阴冷,“当务之急就是先摆脱韩终这小子,此事你不必多问,三万民众,老夫一人完成,担些罪责又如何,到时候郡守内史将消息压住,王上自然以为现下海内依旧升平。”
“一切就由相国去办吧,我就先回宫教府去了,各地郡守狱中的劳犯,无论何罪,全部都拉到咸阳吧,能补多少,先算多少,另外剩下的人各地郡守平而分摊,还请恕师侄无礼,三川郡为始也。”陆言嘱咐道。
李斯略微点头,“如此也好,希望慕仙台与仙宫建好之后,王上能够有些回心转意,若是在这般行事,帝国难免分崩离析。”
两人商议之后,便在东门告别,陆言如今面色很是沉重,当真是一脚踏入是非门,终身难出红尘事。
“难道秦帝国就这样完了,我虽武首,若是不轨,定遭骂名,而且扶苏为人忠厚温良,想必也不会如此行事。”陆言心中暗道,当下拂袖而去。
李斯回到府中时,王绾和冯劫早就在客厅久坐,两人见到李斯进府,慌忙起身行礼,命人备茶。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莫非有什么事情吗?”李斯脸色疑惑的问道。
“吾等听闻扶苏不能越权,相国定然会担下此任,如今王上求仙心切,第一件事肯定是征调三万民夫,因此特来商议。”王绾颇为透彻的说道。
李斯坐在首位,抿了口温茶,便颔首称是,“那韩终乃一方士,竟能如此得到王上信任,却不如徐福那般低调隐忍,开口便是修建仙宫,当真是狂妄至极。”
一旁的冯劫很是不屑的说道,李斯示意其莫要多说,“如今只要征调出三万人,那韩终必死无疑!”
“那可是三万,不是三百,相国深思啊。”王绾紧接着说道。
李斯却是突然起身,脸色微笑,“各地郡守先呈罪犯,若是不够,那就强征,到时候仙宫修建完成之后,民夫遣送回故地,罪犯送去修建皇陵和朝宫前殿。”
“相国莫要担忧,就算这些人不够,还有一类人没有用,各地的郡守士兵,因此事情可成。”冯劫低声说道。
王绾听罢,连忙摆手,“宁可用民,不可用地方士兵,如今新法虽好,但是止不住各地遭灾,若是农民反了,士兵都在咸阳,怕是应接不暇。”
“两位先回去吧,我自有办法。”李斯见二人没什么主意,眼神笃定的说道。
冯劫二人见状,亦是不再多说,当日,李斯便写了诏书,下发各地,最先响应的自然是三川郡,之后便是东郡诸地。
十日的时间内,由各地小吏押送罪犯以及民夫送往咸阳,另外每家若被征调壮丁,皆有赏赐,仙宫修好之后立即遣返。
每郡郡守必须出人两千,另外九江郡以及百越三郡,还有北方上郡皆不在征调之内,尽管如此,各地几乎都是罪犯和平民各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