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驻扎不提,且说项羽带兵撤回,损失万余兵马,今粮道又被彭越截断,不免有些忧心,遂召集众将议事,欲以太公要挟刘邦。
项羽来回踱步,首先说道:“今与汉军相互战争,未得任何好处,反被其诛杀我军一万,且韩信整兵前来,恐不是其对手。”
季布即上前谏道:“楚汉不宜交战,应当派人前往彭城将刘太公接来,以此要挟汉军退兵,此乃良策也。”
项羽眉头微皱,“初次难道别无他法了吗?朕欲擒杀韩信胯夫,未曾想却用此等下策,驱使汉军退军,当真是为人不齿。”
“大王何故有此忧虑,吾闻当初刘邦逃走的时候,曾丢弃妻子,大王与之相比,不过是相要挟尔,并无任何不妥,正所谓大礼不辞小让,大事不拘小节,况且刘太公今在彭城,大王躬身侍奉,何来不齿。”周兰缓缓的说道。
项羽闻言,情绪方才好转,“周兰之言是也,朕即刻派人前往彭城,接回太公,两军阵前,朕倒要看看那匹夫如何决择。”
广武地乃是楚军屯兵要地,由于韩信会师,多次挑衅,项羽与之战不敌,退兵鸿沟,故而出此下策,欲以刘太公相要挟。
而汉军营中,刘邦箭伤已经好了许多,但心中却是愈加的忧愁,这般不断逼近楚军,刘邦如何不知楚军将若何,定会以太公相要挟。
陈平最先看出此事,刘邦似乎在进军和保全太公两个事情上难以决策,张良闻说,当即进入帐中,欲教刘邦行事。
帐内,刘邦身体侧卧在床榻之上,面色颇为忧伤,说来汉王应该是好色之徒,但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吕雉被项羽夺去,刘邦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伤心话,但是太公却整日被刘邦挂在嘴上,双标相当严重。
“大王这般表现,岂不是正中楚王下怀,臣有一计,尚可延续太公命数,望大王细听。”张良很是认真的说道。
刘邦听罢,面色茫然,“还请军师赐教,若是能够保全太公父,刘邦就算舍弃天下又如何,世间岂有比父子之情还重的东西?”
张良略微颔首,“今楚王退兵鸿沟,韩信急追,楚王无法,定会以太公相要挟,是时,大王只要表现的毫不在意,甚至谈笑风生最好,诸事子房定会解决。”
“朕谨遵军师之言,不敢有违。”刘邦缓缓说道,复又在床榻之上躺好,丝毫没有君王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沧桑之感。
不多日,项羽果真将刘太公从彭城接了过来,季布等人便在营中与项羽商议,欲让太公口述帛书,交于汉王。
当然了,其中可以添些自己的思想,晚间时刻,季布将帛书装在锦囊之中,差人连夜送到了汉营之中。
汉王正忧思太公,忽见楚营有帛书送来,慌忙下榻接过帛书,立即摆案详读,书曰:“刘太公语,自彭城之后,吾被霸王囚禁在彭城,本以为霸王应不顾老朽年迈,急于杀之,未曾想霸王却躬身侍奉之,其心诚恳。”
“今为父听闻汝将与楚军决战,定一雌雄,使天下合二为一,然为父以为,两军皆有父母兄弟,谁人肯与战事,不若与霸王罢兵相交,休养生息,免得生灵有涂炭之苦,百姓有倒悬之危。”
“另霸王语之,今楚汉军营不过数十里,明日鸿沟处相见,某欲要与汉王相见,且勿失信,有悖天下。”
刘邦读罢书信,心中稍感宽慰,“吾以为霸王不过竖子也,今却懂孝道,吾不能与之相比也,若不性傲,此天下定是霸王所得。”
次日清晨,项羽先率军前来,在鸿沟处将太公捆绑阵前,又吩咐诸将点火架锅,准备在阵前烹杀太公。
刘邦昨日已经看过帛书,岂敢失信,当即整顿三军,前往鸿沟来与楚军相见,张良在其旁再三叮嘱,使其莫要有悲痛之情。
刘邦自然点头应承,“军师所言,朕已经牢记,绝对不会有失,只希望军师早日设法救回太公。”
“大王勿忧,吉人自有天相,想来太公这些年囚禁楚营并无大事,说明项籍并不想杀他,待时稍微用计,便可将太公赚回。”张良缓缓的说道。
“诚如所言。”刘邦面色淡然道,同时策马向着阵前赶去,此时项羽已将太公至于案板之上,左右士兵稍微动手,便可将太公投入锅中。
项羽见刘邦前来,当即大喊道:“今太公尚在俎上,刘邦匹夫可看见否,汉军早退,免烹杀太公,若是不退,太公得烹,命将绝矣。”
刘邦亦是上前,面色颇为无赖道:“某与霸王共同侍奉义帝,结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如若烹而翁,幸分一杯羹。”言罢,神情自若,并无任何哀泣之意。
项羽见状,心中大怒,急命左右将士欲烹杀太公,季布在旁当即上前阻止道:“大王,还需三思!”
“此匹夫不顾父母有何三思而言!”项羽有些鄙夷的看向刘邦。
哪知道刘邦竟策马退回本营,不再多看一眼太公,霸王怒甚,季布心中如何不知,此乃刘邦激将之法。
“启禀大王,当今天下不顾家者,非大禹也,其三过家门而不入,今刘邦与大王争夺天下,太公被拘禁三年有余,汉王竟不以为意,正是以天下为重耳,若是今烹杀太公,刘邦无事,大王失德也!”
“如此天下定会嗤笑大王有杀人之父的罪名,今不若先将太公押回营中,细报与刘邦,若刘邦不退军,太公留之无用,不若杀之,然后与汉军决战,再看那刘邦匹夫如何表现